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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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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夜的身影从门口出现,因逆着光,殿中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待走近了,承雩打眼一看,险些气厥过去。

“咏夜见过天帝。”她依着凡人的礼数,给承雩行了个礼。

她就是咏夜?

这句话在悬檀和云涯心里同时响起。

不同的是,云涯只是打量,悬檀却愣住了。

但其实,云涯也不仅仅是打量,简直像狩猎一般将人盯死了。

既然正主都来了,承雩的说辞就不重要了。咏夜是救人的刀,她愿入迷途,云家定倾力支持,她不愿,云家就押着她上。

这么一想,云涯反而不再恼怒,她在观察,也在等咏夜的态度。

天帝反倒有点恼了,他一张脸阴沉沉,责问咏夜:“你不在青丘静养,到这里来做什么?”

咏夜心想:静养,花家就是遵着你的命令,才把我当个小猪养的吧。

虽想吐槽两句,又怕带了怨气,给花家惹麻烦,便仍端着仪态回答:“花家上下对我很好,这些日子多亏他们照拂。只是我偶然得知,师父段空林,与仙界一位叫云倏的神,颇有渊源,如此,她二人就都于我有大恩。现下她们遇了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就是冒着冲撞您的罪名,也要求您一个恩典。”

偶然得知?

承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他最担心的就是咏夜掺和进来。

即便她的确是救段空林的唯一人选,但迷途岸,是九死一生的地方,承雩怕她死。

于是避开了她的话锋,只冷淡地问:“你是怎么上到这里的?谁允许你来的?”

咏夜不言,不能把花家兄妹供出来。

承雩这边刚想轻飘飘转移话题,打咏夜一个忌惮不敢言,云涯那边即刻杀将出来。

局势大好,哪有容“敌军”跑路的道理。

“有事说事,天帝为何欺负人呢?既然正儿主都来了,不是应该商议怎么救人才是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云涯看着承雩,掷地有声,再转向咏夜时,语气倒软了很多,“姑娘知恩,有情有义,云涯佩服。常言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得好听,真正能做到的人却不多。”

云涯说的是真心话,她这人也向来只讲真心话。

未见咏夜时,她有怨气,因姑姑就是为这凡人,才遭此劫难。她指着鼻子训天帝的时候,心里没少劝自己,承雩就算了,他活该,但切莫对素未谋面之人,产生先入为主的偏见。

不过好在咏夜这么一闯宫,又说了一番有情有义的话,给云涯的印象极好,于是这态度自然也跟着大转弯。

毕竟谁会不喜欢重义气、明事理的美人呢?更何况这美人还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云涯,咏夜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青丘的人一边用“飞扬跋扈”、“嚣张至极”来形容她,一边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敬畏。

她没见过龙,那是活在传说话本中的生物,总被世人描绘得吉祥尊贵或者张牙舞爪,总之绝不是眼前女子这般好看。

咏夜是个冷美人,而云涯的美,是极其张扬的。

她其实长了一副略显稚气的骨相,巴掌脸,短中庭,下巴纤巧。

但气质硬生生盖过了骨相,桀骜、跋扈,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杀气,不知收敛。那一点点隐约的稚气,非但没有中和她的乖张,反而化作了黑的、狠的点缀。

尤其是那双眼,像杏子,但绝非杏子的酸甜。那是龙的眼,也是少女的眼,含着清澈的乖张,灵动的深邃。

这一切都是那么矛盾又那么恰到好处。

咏夜本想见礼,被云涯挡了,便知道这小少主是个爽快人,她索性开门见山道:“云涯少主谬赞。我方才在门口,无意间听到了殿内的谈话。如果猜得没错,我或许能救师父与云倏前辈。”

“不错,只是此行凶险,甚至可能丧命,看你是否愿意。”

看这二人,你来我往,几乎要把救人的事宜说定了,全当天帝是个摆设。咏夜那句“我愿意”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承雩冷着脸发话了:“她没有救人的能耐,到了迷途岸就是送死。此事我已有定论,不必再议。”

“天帝不必担心我的安危,我想过了,这条命横竖是捡来的,为了报恩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捡来的?”承雩很少这么生气,说话都变了调,“你是我费力保下,花灼以命相护才活下来的。得不得其所,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承雩这话好生霸道,咏夜抬了抬眼皮,终于本相毕露了。

她冷冷道:“原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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