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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招魂铃(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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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之前,王秋月的生活可谓是小富即安。

父母靠着做生意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自己也即将出嫁。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与父母在一次返乡过程中遇到了山贼。王秋月虽然侥幸逃脱,父母却惨遭毒手。

千辛万苦跑回家后,她除了操持父母的丧事,还要面对家中那些贪婪的亲戚。

王秋月尚未成亲,没有婆家,家中也没有男丁主事。

所有人都看她是个柔弱的姑娘,好欺负,于是便将家产瓜分一空,只留给她一座破宅子。

祸不单行,原本定好的婚约,也因男方家看到王家的衰败而单方面取消。

好在,王秋月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性。她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将宅子卖了,换了一笔路费之后,踏上了前往容州的路。

八年前,王秋月的姐姐王春荷嫁给了一个叫做于昌成的商人。

最开始几年,王春荷还会往家中寄信,隔三差五回家看看。

但从她生下孩子后至今为止,和家里已经数年没有联系了,寄出的信也是石沉大海。

王秋月决定趁此机会去看看姐姐和外甥女,也决定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于是她带着仅剩的盘缠上路了。

从桦州到容州有不小的距离,比起独自走充满危险的山路,通过坐船走水路不仅更安全,也能缩短行程。

王秋月走到码头边,刚好有一艘船要前往容州,她便上去了。

就在船即将离岸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衣服的老者突然赶了上来,说自己也要上船。

然而当船夫要他掏钱时,他一摸口袋,却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说自己忘了带,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船夫当即沉了脸,挥手如同赶苍蝇一般要将老者赶下船。

老者苦苦哀求,说自己去容州有要事处理,去晚了可能会有人遭遇不测。下一趟船不知何时能到,他实在等不起。

这蹩脚的理由着实将船夫逗笑了。此时船舱里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吆喝着让船夫赶紧走。

船夫也烦了,对老伯下手也重了起来。

王秋月看不下去,娇呵一声“住手”,接着上前替老伯付了钱,这才免去了一场风波。

老伯对王秋月道了谢,接着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与她闲聊起来。

王秋月闲着也是闲着,便和他攀谈起来。在船舱里待腻了,她就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头。

这时王秋月才发现,船行驶的方向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王秋月在姐姐成亲时曾和父母一起坐船前往容州,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船行驶的方向并不是这样的。

于是,她疑惑地上前询问船夫。船夫则不耐烦地回答说,这里是他寻得的一条近路。

当王秋月又要具体追问时,船夫干脆闭口不答了。

此时周围的人又开始指责王秋月絮叨,认为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脸去质疑常年在河上讨生活的人。

王秋月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出言反驳,只是默默地回到了船舱内。

而这一切,都被灰衣老伯看在眼里。

船在河面上航行了好几个时辰,周围的景色也都被看腻了。

到了下午,不少人都开始昏昏欲睡,有人选择回到房间,也有人干脆就地打盹。

王秋月的眼皮本来也快要合上了,却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打断。

她睁眼一看,原来是那位老伯,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周围的好事者也立刻围了上去,但无一人施救,或许是不敢,也或许是不懂。

王秋月也围了上去,她看出老伯似乎是急性心梗,于是拨开人群,上去解开了他的衣带,又用手放在他的胸口进行有规律的按压。

围观的妇人们纷纷“哎呦”地叫了出来,避嫌似的用袖子遮住眼睛,但又忍不住去看,衣服偷偷摸摸的样子。

有汉子质问王秋月,“看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这是在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王秋月头都不抬,回道:“救人要紧,又关男女什么事?我看诸位好汉方才也不像有要出手救人的意思,现在倒是全都跳出来了。”

她这话也有赌气的成分,毕竟此前才被“教育”过,一口气憋在心里,现在才终于全都发泄了出来。

听她这样说,周围的人也不好再大声说什么了,谁也不想被扣上“冷血”“见死不救”的帽子。

眼见着按压没什么作用,王秋月又招呼人找来了一截芦管,掐头去尾之后,将一段塞入了老伯的耳朵里,自己则对着另一端不断吹气。

她曾经看见过,医馆里的一个大夫,就是这样救治一个自缢之人的,只是此时自己动手,不知有几分能成。

不知吹了多少下之后,老伯终于重重地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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