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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是卑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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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父亲母亲,或是该说丞相大人与夫人,如今都不知晓她还记得先前之事。

还是十五年前华太傅被人陷害获罪之时,华夫人抱着年仅三岁的女儿四处求人,可昔日那些同僚面对即将丧命的母女俩没有半分怜悯。

往日熟络的夫人们亦是怕拖累自家夫君,对此纷纷避之不及。

可偏就有位农妇道:“若是夫人信得过,我与夫君定会将这孩子好生抚养大。”

许也算得上车到山前必有路世人所知的华太傅家那娇俏小女,就这么同太傅与夫人在闹市斩首。

而农妇将她送到了江丞相府,丞相府痨病险些早夭的小姐江微澜又因着郎中一剂药汤有所好转。

江微澜记事早,母亲带着她四处求人之时她便听人说父亲是被害,偏三岁的她只能揣着母亲留给她的狼牙坠子哭。

“狼牙坠子是祖母给的,能保华年平安,”母亲轻轻给她拍着背,“坠子原本有两个的,另个你父亲给了恩公,京城虽大,或许往后华年还能见着一模一样的坠子,那边是太傅府的恩公了。”

“华年莫哭,华年最懂事了,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这是母亲最后同她说的话,她还记得母亲如何抹了一把泪,一步三回头的理她渐渐远去。

可母亲说的话她丝毫不敢忘却,母亲叫她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她便乖乖巧巧的唤方丧女不久的丞相与夫人父亲母亲。

母亲叫她万事不可争先,树大易招风,她便不同京城贵女们争抢什么名号。

就这么一晃,即便她不争不抢也被丞相父亲送进了宫,却未曾想在这里还能遇到这枚狼牙坠。

这坠子她是万万不会认错的,祖母的狼牙坠上镶着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在他人看来便是成色极为好看却是不值钱的。

殊不知这对狼牙最大的价值再于其里的药粉。

两枚坠子分别是牵机粉与百病消,她留下的那枚狼牙坠是难得的毒粉,仅需一点便能叫人同服下牵机药一般痛苦而死。

可凌锦御又为何会有那枚百病消的狼牙坠,江微澜被长袖掩着的手缓缓收紧,一错不错的看着面前那人。

凌锦御已然是一副警惕的样子,好似一头护食的小狼崽,生怕她来同他抢一般:“狼牙坠是我母亲的遗物,来路正当的。”

原本殿内凝固的气氛被他这一句话打破,江微澜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忍俊不禁的道:“你为何总是这般,本宫又未曾说它来路不正当,是偷来的抢来的。”

凌锦御瞧她倒真没有上来同他争抢狼牙坠,握着吊坠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轻轻抿着唇不在同她应声。

她想的不错,那张脸是极为好看的。

蛮夷人虽是可恶至极,却生的实在美丽。

洗净脸上的脏污后,凌锦御那双精致的眉眼中带了些凌人的气势。

即使唇角还有一块显眼的伤口,却仍是挡不住的俊美。

殿外的春雨隐隐有了些停下的趋势,细竹丝编的小笼里,那只小巧的金丝雀又开始窜上窜下的叫着。

“时候不早了,今日还是多谢娘娘出手相助,”凌锦御起身欲朝她行礼,膝盖处的剧痛阵阵传来,他一个踉跄扶住桌案,那几本包着封皮的书被打翻在地。

凌锦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不安:“……娘娘。”

“无妨,如今时辰也有些晚了,你便先回去吧,”江微澜瞧出了他此刻的不安与无措,唤道,“鸳禾,你来将七殿下送回紫云殿。”

殿门蓦地被人猛地推开,江微澜侧眸看向一旁疾步赶来的盈桐。

后者发髻有些跑的乱了,还正是气喘吁吁的说不出半句话,可脸上焦急的神色是掩饰不住的。

“何事如此急匆匆的?”江微澜那副温润的手钏放置在桌案之上,起身扬起凤眸看向她。

盈桐连着喘上几口气,顾不得去擦面颊带着些许的雨水:“是陛下,陛下那边,如今怕是有些不大好了。”

养心殿。

金丝楠木精雕细琢的龙床上,老皇帝脸色灰白的不成样子,显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垂暮的帝王周身萦绕着死气,却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怒目瞪着身旁正为他批着奏折的老臣:“江丞相此番来想作何,难不成瞧着朕不成了,如今要借此谋反?”

“陛下此言差矣,”江丞相缓缓把那本奏折合上,将毛笔在新磨好的墨汁里舔饱,“小女如今还在宫中,老臣如何能做这等欺君罔上之事,无非是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想着小女在宫中有个依靠罢了。”

“计深远,”老皇帝喉头发出嗬嗬的气声,好像因着他这句话要活活气死过去,“计深远便是威胁朕,专程为你这女儿求这份圣旨?”

江丞相脸上仍是那副淡然的神色。

若他今日未曾将养心殿的侍人差遣出去,或许当真会像个帝王鞠躬尽瘁的忠臣:“老臣如何会害陛下,此事自然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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