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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酒桌忆童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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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甲下楼之后,在饭桌上面对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唠叨,他只是默默地夹菜吃饭,时不时点头应是。

父亲将杨思甲从头到尾数落一遍,反正就是找不到自己儿子半点好,说到最后通知杨思甲下午去张表舅家帮忙,张表舅的父亲过世了。

父亲把话说完,放下碗筷,起身点燃一根香烟,猛地一吸,吐出一口浓厚的烟气,拿上菜刀,前往张表舅家帮忙。

见父亲出门,杨思甲如获大赦,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变得随意几分,与母亲谈论起了张表舅的父亲。

世间最微妙的关系,要属神州的父子关系,父亲期望儿子理解自己的苦心,儿子期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平时父子两人都沉默不语,互相之间没有交流,都在以自己认为的好,去对对方好。

这就导致了神州父子之间的关系,形同一块磁石从中间裂开,本是一体却又相斥,怀贴背,是神州男人光明正大拥抱父亲仅有的方式。

吃过午饭后,杨思甲盘算着下午去张表舅家帮忙,是安排他做什么事情,要是去接客人他可不干,与陌生人相处交流他始终做不来。

这和杨思甲儿时经历有关,造就了他现在腼腆害羞的性格。

儿时的杨思甲,是阳光开朗的,无论是见到村子里的谁都会朗声招呼,村子里的大家也都喜欢杨思甲这个嘴甜小孩。

直到上小学时,他揣着真诚善良,善恶有报的度量衡,去行走学校这个小江湖。

结果可想而知,当笔一次又一次的被同学偷走时,他将开朗藏了起来,当白衣裳被画满涂鸦与脏话时,他把和善藏了起来。

当自己的秘密被疯传,他把真诚藏了起来,当被堵在墙脚收保护费时,他把勇气藏了起来,最后他把自己藏了起来。

这一藏,原本的那个杨思甲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转而代之的是看人下菜,权衡利弊,在亲友面前又是腼腆懵懂老实的人。

下午四点,杨思甲同村里的几个伙伴来到张表舅家。

他的工作是把大酒坛子里的酒,分装到小酒壶里,然后分发到客人的桌上,此后还要拿着酒壶到处转悠吆喝,哪桌客人喝完了酒,他就给添上。

下午五点,鞭炮爆炸声,烟花窜天声,芦笙唢呐吹奏声此起彼伏,携着肩扛花圈挽联纸扎的众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身着白色麻衣的孝子们,杵着竹筒粘上白纸做成的孝棍,跪在马路两旁迎接外戚娘舅的到来。

前来奔丧的亲友们跪在,还未封顶的棺材旁哭倒一片,哀嚎述说着张公生前与他们相处的点滴,身旁香火烟雾弥漫。

爆竹燃放后,留下的碎屑给地面铺上红毯,几个半大孩童手持着香,在硝烟弥漫的碎屑中,低头寻找着未被点燃的漏网之鱼。

假如不小心捡到引信火药填充不实的爆竹,在从地上捡起来时被风一吹,爆竹霎时爆炸,接着就是嘹亮的哭喊声。

宾客陆陆续续来了一百多桌,每桌八个人,杨思甲和一同帮忙的人吃了些晌午,就从五点一直忙和到晚上十点客人才差不多散尽。

他们帮忙的人现在才正式吃饭,杨思甲此时突然来了便意,就去厕所解手,等他回来,大家已经十几人围坐成一桌,只有老人家们的那桌,人稍微稀疏一些。

杨思甲也不太喜欢与比自己年龄稍大的人坐一桌,跟他们坐一桌经常被以各种理由哄骗喝酒,杨思甲真的是怕了,跟老人家坐一桌就不会被哄骗喝酒,可以安心吃饭,然后溜回去睡觉。

天不遂人愿,杨思甲还是被一个老人以自己酒力不胜哄骗着喝了酒,他本身不善言辞,在老人三言两语之下喝了两碗白酒。

期间老人们说起自己童年的趣事,杨思甲对这些故事倒是很感兴趣。

说是他们小时候调皮得很,家里老人常说后山的溶洞死过人,有水鬼,小孩子去那里玩就会被拉下水吃掉。

如果不想死就别去,父母严厉地警告他们不要去里面玩,但他们七八岁的年纪哪里会听。

刻意的强调和绝对的禁止,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相邀打着火把钻到溶洞里面去玩,完全将父母的叮嘱抛诸脑后。

那洞口很狭窄,要侧着身子才能进去,要是肚子大的会被洞口卡住。

但只要走过洞口这段,里面大得能装下三四栋房子还有余地。

洞里有一个深潭呈蓝黑色,里面的鱼全是白色的,不知道水潭究竟有多深,火把的光照不到底,石头扔下去声音非常闷,水波纹扩散的也慢,听他们说曾经还在水潭里钓过鱼呢。

洞里边有许多的钟乳石,火把的灯光照在钟乳石上面光彩耀人,洞壁四周有大大小小的溶洞,不知道通向哪里。

几个老人谈起童年后逐渐放开,就开始互相揭短,谁不听话被针穿耳朵绑在楼梯上啦,谁又闯祸被吊起来打啦,谁又被关到鸡笼子里啦,听得杨思甲差点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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