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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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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闻锦终于睁开了眼。

她缓缓撑起半身,捏了捏隐隐作痛的额头,望见窗外余晖映墙,推开了房门。

厨房外搭着药棚子,大夫正在熬药,散着药香。

不少面戴口巾的义工,忙碌一天,拿着把蒲扇,在庭院的石榴树下坐着纳凉。

闻锦站在门前将院里环视了圈,药棚子里,紫藤端着药汤出来,本是一副舒眉展目的模样,对上闻锦的视线,瞬间低下了头,拉起落至脖间的口巾,半挡着脸,快步朝另一侧的禅房而去。

闻锦盯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在躲什么。

就在这时,另一位白衣女大夫也端药走了出来,口巾上方的眉眼温婉,叠鬓的乌发上,簪着两支玉木槿。

步态盈盈,径直朝她这厢走了过来。

闻锦静静在原地将她望着,长廊另一侧,忽而传来男子熟悉的嗓音。

“醒了?”

她猝不及防转头,昏迷多日,再见到状元郎俊美无异的面容,感觉真是令人安心。

闻锦蹙眉,“大人怎么不戴口巾?”

晟云洲顿了顿,“这病治不了我。”

闻锦愣怔,这话说的,听过药治不了病的,还有病治不了人的?

小姑娘只是不知他和某位病人的亲密接触,已经到了嘴对着嘴的程度,这都没被感染上,还指望哪个毒源能奈何他。

转眼,木槿已经走上了长廊,闻锦喝药的时间到了。

晟云洲将木槿手上的药碗接过,指腹于碗壁测了测温度,递给她:“快把药喝了。”

他掐着她吃药的时间点过来,不想人已经醒了。

望着她双眸清明,已无大碍,这阵子男人心口一直悬浮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闻锦乖乖喝下,皱眉,“这药好苦啊。”

木槿笑了笑,语调温和,“良药苦口利于病。”

闻锦勉力颔首,“我这些天都在喝这个吗?”

木槿:“嗯。”

闻锦疑惑地盯了盯药碗,茫然道:“是我昏迷感官下降了吗,感觉在梦里,它没有这么苦的。”

晟云洲闻言默然,木槿状似无意地朝他觑了眼,与小姑娘温言道:“一直都这么苦的。”

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喝药,木槿端着药碗,转身回了药棚,不一会,端出托盘,盛着七八碗药汤,朝另一间厢房走了去。

长廊上只剩下小姑娘和男人。

闻锦倒下前,记忆便是止于这条长廊之上。

对上男人的目光,她回想起此前同他的对峙,以及她对他的误会责备,不禁又窘了面色。

只听她干咳了好几声,开口朝他致歉:“当时,我也是关心则乱,一时没了招,那样胁迫大人,我很抱歉。”

闻锦诚恳道:“你的职责并非治灾,是我一直在央你帮忙。可我受百姓供奉,置他们于生死不顾,我于心有愧。没有先问过你就猜忌,是我不对。可我能力有限,当时除了拿凤尾令调援,剩下的,只想到自己留下,你一定不会不管我......是以,才出此下策。”

晟云洲沉吟片刻,“既如此,小公子如何能说你是没了招。对付臣,你还是很有招的。”

男人凉凉瞟了她一眼,“简直是御下有道。”

她哪有御他的意思。

闻锦憋红了小脸,“大人放心,我会给您请旨论功的。”

晟云洲望着她绯红的耳根,见她不好意思,没再出声揶揄。

她的外表很软,一身细骨,很韧。

总会矮下身来与他说好话,看着特别好拿捏,实则很有主见,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对她,耳根子不知怎么,异常得软。

说两句就放过她了。

说到底,还是她对他那一点崇拜和认可,比他想象中,在他心里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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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这场疫病虽然来势汹汹,但好在控制得当,并没有朝外扩散,至八月十五,大半个月的时间,局面扛过了最危机的时刻,开始呈现好转。每天的患者人数下降明显,病愈人数越来越多。

闻锦本以为她既然醒了过来,基本就快痊愈了,不想天气忽地转了凉,她没有完全好,不甚受凉,一直到中秋佳节,仍咳嗽不停。

不少病愈的百姓都在中秋佳节出去赏了灯,唯独她被男人关在了房里,不许出门。

“您再不好,臣真没法同太后娘娘交代了。”

闻锦闷在屋里瘪嘴,晟云洲在旁边陪着,见她一脸恹恹,徒手,为她做了盏兔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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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秋末,一切尘埃落定,闻锦基本痊愈。

今日,章肃太后的旨意下了来,对于金陵衙门,有罪论罪,有功赏功,功可抵过,但贪墨的一切款项,都要尽数上缴,还给黎民。

小姑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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