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底最痛的乡愁（1 / 2）

只能说，像林睿这种走投无路的人，买彩票中大奖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翻盘机会了。

但很遗憾，林睿昨天买的彩票，依旧一毛钱都没赚到。

不过林睿并不气馁，他觉得运气背到极点其实就预示着他即将苦尽甘来了。

就像黎明前的黑夜最暗一样。

林睿花了五十多块钱买了一串机选号，完了又花三十块钱买了几张刮刮乐，这一次，他很幸运地刮到了20块钱。

眼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这么亏了十块，林睿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兑了奖金，急忙逃离了体彩店。

在路上找了个街边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线之后，林睿继续去街头候着，等着抢代驾单。

这一晚上，林睿以跟平台代驾人员干了一架，被人打肿了一边脸为代价，抢到了两个单。

虽然代价高昂，但好在两单的车主都是中年人，不算小气，但也不大方，原原本本按照林睿开的价给他付了钱，一共60块。

不算少了，林睿又可以舒舒服服地在宾馆里熬一夜了。

大概深夜十二点，林睿找了个城中村很破旧的小宾馆住着，洗了个澡，望着窗外熠熠闪动的灯火，看着看着，心里无端地觉得憋屈和难受。

曾几何时，他也和所有人同龄人一样，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地来到云城。

那个时候，他仗着自己外省211名校毕业生的身份，不可一世，觉得自己前途远大，挣点钱养活自己压根不在话下。

可谁承想，这才几年时间，他就混成了如今这副猪狗不如的模样。

林睿又想到张薇薇。

张薇薇这个女人虽然势利虚荣，但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最起码她漂亮，最起码她让林睿从一个男孩成为了一个男人，最起码她在林睿最艰难的时候，并没有背叛过他。

要不是自己失败得如此彻底，林睿想，他和张薇薇的爱情，也许会有更好的结局。

想了一会，又想到了家乡的二老。

几个月前，林睿网贷逾期，那些没有人性的催收人员，第一时间将电话打到了老家那儿，把二老吓得心惊胆战，也让林睿一夜之间在全村里出了名。

谁能想到，那个穷困的山坳坳里第一个考上211高校，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仅仅五年时间，就变成了这种人人嫌弃的模样。

林睿几乎能想到父母二老遭受邻居白眼和亲戚鄙夷的样子。

说真的，要说林睿最对不起谁，那毫无疑问就是已年过六旬的二老。

大半个月以前，林睿接到过老父亲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里的父亲似乎变老了很多，也陌生了很多，声音小心而低沉。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林睿差点忍不住痛哭出声：

“娃啊，要是实在混不下去的话，你就回来吧。我和你妈把房子抵出去了，换了六万块钱，拿去还你的贷款，应该够了吧？”

那天晚上，林睿跟父亲从头到尾只说了不到十句话。

挂断电话之后，林睿一个人躲在租房的被窝里，天昏地暗地哭了一场，哭完之后，他痛下决心，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欠下的债，要自己来还。

但他一个人飘荡在云城，无依无靠，没背景没人脉，他又能怎么还这么多钱？

所以，事情还是无可避免地越变越坏。

此时此刻，林睿望着窗外繁华的夜幕，心想再过半个月，就是万家团圆的春节了。

这个春节，林睿没脸回家，也压根回不去。

但林睿不想让父母二老担心，所以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一通，林睿深吸一口气，以尽量平静地语气，对父亲道：

“爸，今年春节，我就不回去了，您和俺妈，要照顾好自己。”

老父亲一听，可能是猜到了儿子心里的想法，便急忙道：

“孩子，没事，你回来吧，欠钱不要紧，只要咱不偷不抢，活得堂堂正正，没人敢笑话咱。”

林睿一听父亲的声音，就忍不住喉咙哽塞，他再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

“爸，照顾好俺妈，您赶紧去把房子赎回来，贷款的事情，您不要担心，我能解决。”

老父亲一听这话，生怕儿子想不开，急忙道：

“娃啊，不管你混成了啥样，你永远都是我和你妈的娃，你回来吧，别让你妈牵挂，你回来，爸和你一起想办法。”

林睿强压着哽在喉咙里的气流，鼻子酸楚难耐，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

“爸，我不能回去，儿子我，不在城里混出个人样来，誓不回家！”

林睿说完这话，眼泪已经涌出眼眶，声音再也无法平静，怕父亲听出自己的哽塞，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林睿又想到白天那个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