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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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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长鞭连手柄都是墨玉制成,此刻正对着萧野。

他眼底泛起狐疑,眸中掠过不易察觉的颤抖。

“做了本公主的人,就要学会睚眦必报,怎么?只敢冲着我硬气不成?旁人面前,即便是挨了打,也不敢还手?”

沈鸢嗤笑嘲弄,目光未曾萧野身上挪开半寸。

鞭子在他身上抽打过,他本就身体虚弱,即便强撑着,鬓边盗出的冷汗照样会出卖他。

张远本以为躲过一劫,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去:“公主……”

沈鸢手起鞭落,她从不对人手软,挥鞭力道极重,整整四鞭抽在张远身上,立时皮开肉绽。

张远痛到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掉落:“谢公主恩典。”

萧野喉间滚动:“你……”

“没出息的东西。”沈鸢的视线再没停留在他身上,语气寡淡,收了马鞭,提步出门,连多余的交代吩咐都没有。

她一走,萧野全身力气好似在一瞬间都被抽干,猛地身形一晃,踉跄三两步,还是青儿眼明手快,匆匆上来扶住他:“萧公子,奴婢去给您请医官……”

“不必。”萧野咬着牙,眸色幽深。

他有自知之明。

沈鸢并不是要为他出头。

她那样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无非见不得有人擅动她的东西。

而他于沈鸢,不正是个玩意消遣。

萧野推开青儿的手,抱起受伤又受惊吓的红狐,轻抚着小狐狸圆乎乎的脑袋:“你替我寻些药,我替它处理一下伤口。”

张远毕竟才吃了鞭子,青儿哪里敢忤逆他的意思,就算不肯请医官看伤,也是萧野的吩咐,她做奴婢的只要照办,便不会出错,是以颔首应下,转身就出了门去寻治伤的药不提。

销香院并不偏远。

那本就是沈鸢特意为萧野寻的极好的院落,精致华贵,景致也好,出得院门,便见一步一景,绣闼雕甍。

沈鸢背着手,忽而驻足。

张远身上血迹未干透,见她停下,心口一窒,下意识又要再跪。

“羌奴——张远,萧野是什么人?”

张远只觉得连声音都丢了,上下牙齿打着颤:“是……是……公主未来的驸马,是贵人,属下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他到底跪了下去,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何况在沈鸢面前,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有骨气?

说来这么多年,他也就见了萧野一个而已。

“以下犯上,再罚你两个月的俸银,你身上有伤,这几天不用在我身边当差,养好了伤再回来。”

只是罚俸,不要他性命,张远竟觉得这是天大的恩赐,忙就磕头谢恩,生怕沈鸢阴晴不定的改变主意。

正说着话,绿衣丫头领了个圆脸的小太监从远处快步而来。

沈鸢狭长丹凤眼眯了下,秀眉蹙拢,那是御前大总管的干儿子,那就是父皇传召了。

果然小太监猫着腰近前,请安叫公主:“皇上召您入宫觐见。”

还是为了选驸马的事。

沈鸢略想了想,连衣裙都没换,大步流星出了府门,登车往宫里去。

福宁殿内点着沈鸢最喜欢的二苏旧局香,分明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一路入宫,她情绪调整过来,面上噙着笑进了西次间,请安见礼,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盈盈笑着叫父皇。

永宁帝一贯疼她,即便见她是这样装束面圣,也不管束,反而招手叫她近前:“出城打猎去了?”

“萧野总是闷闷不乐,儿臣听闻西郊林子里有红狐,去狩了来哄他开心。”

沈鸢大咧咧说,黑漆四方小案上的太平猴魁也是她最爱的,白瓷描金边的小盏在手上过了一遍。

她眼底干净又澄明,永宁帝难得的在她面前皱了眉:“昭昭,你明知道……”

他始终不愿苛责沈鸢什么,几不可闻叹口气:“南羌战败,萧野不过阶下囚,朕的昭昭金尊玉贵,他如何配你?左梁的大皇子总算不辱没昭昭。你要真是喜欢萧野,留在身边,当个玩意,想那左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昭昭……”

“父皇!”

沈鸢垂眸,眼皮压下来,把眼中所有情绪掩去:“婚姻大事,关乎儿臣终身,您……要牺牲儿臣的幸福,让儿臣为了安稳朝廷,与左梁联姻吗?”

话到后来,声音里都含着哽咽,从永宁帝的位置看过来,正好能见沈鸢泛红的眼尾。

天可怜见的委屈样,叫永宁帝心肝一颤:“昭昭。”

人间帝王久坐高台,历来杀伐果决,说一不二,谁又轻易地见他态度和软呢?

眼下却极有耐心,缓和着语气,更像是在哄人:“父皇只是觉得萧野如今出身微贱,实在配你不得,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

沈鸢心内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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