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魇（1 / 2）

楚辞又做梦了。

梦到他第一次见到楼星月的时候。

……

“臭杂种，给你脸了是不是？他妈的敢偷我家的东西？”一个穿着华贵的小胖子怒骂着踢向蜷缩在地上的人。

楚辞小小的一只侧躺在肮脏的角落里，身体紧紧地缩着，双手环绕着肩，十指快要将自己抓穿一般。

面对男孩的殴打楚辞一声不吭，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脏兮兮的小脸上如一潭死水一样，眼睛无光，只剩下浓浓的恨与不甘。

像是活在世界最黑暗的地方上的恶鬼。

小胖子像是对楚辞的毫无反应不满，脚下踢的越发凶狠，一脚踹向楚辞死死捂住的肚子。

楚辞被一脚踹飞，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怀里的东西也随之滚出来。

是从胖子那里偷来的一个早已坏掉的肉包子。

“呵，狗杂种，我家的包子就算喂猪也绝不会给你！喂，你们两个，去，将他的双手给我砍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偷东西！”胖子转过头去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孩命令道。

“这，这不好吧……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惨了呀……”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孩皱着眉说道。

“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我父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矮个子男孩闻言咬咬牙，最终还是朝着楚辞走去。

另外一个稍微高一点的一把扯过蜷在地上的楚辞，将他双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揪住楚辞的头发，硬生生把楚辞的头给提起来。

站在楚辞身前的矮个子男孩本来已经把手举起来了，手上的刀刚准备落下，猝不及防的看到楚辞的神情，竟被吓的抖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

那是怎样的表情啊……不甘、愤怒、怨恨、漠然……像是世界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集中在了楚辞的身上。

当他带着这样的神情看着你时，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

“少，少爷，我、我做不到……会遭报应的，我会遭报应的！！”矮个子男孩连连后退，双手抱头，原本握在手中的刀早已掉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小胖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少爷——金哲，他也被楚辞吓了一跳，随后看到矮个子男孩的反应，又瞬间暴怒起来。

“没用的东西！把刀给我！本少爷我亲自来！”

金哲拿着刀，大步向楚辞走去，右手一抬，泛着冷光的刀就要落下。

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楚辞突然暴起，竟挣开了另一个男孩的束缚，一下夺过金哲手里的刀，反手就向着金哲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撕心累肺的喊声震天响起，金哲死死捂住自己的右眼，血水却已经透过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楚辞在刺完金哲后就转身逃跑，可是一旁的高个子男生却最先反应过来，拔腿就追。

楚辞常年营养不良的身体又怎么跑得过健壮的男孩呢？

很快就被男孩追上，扣在了地上。

金哲这时也从疼痛中渐渐缓过神来，一张小肉脸上充满了愤怒，却又与之前有一点不一样，像是多了一丝恐惧。

但恐惧很快被压下，金哲捡起一旁的刀，又再次朝着楚辞走去。

这次金哲学聪明了，没有马上靠近楚辞，而是与楚辞之间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这样就算楚辞故技重施，他也有时间反应。

“你这个畜生，竟然敢伤我眼睛！今天我不要了你的命我就不姓金！”

说罢，金哲猛地举起刀刺向楚辞心口，楚辞想要躲开，却被高个子男孩禁锢着动弹不了。

“呃……”冰冷的刀尖没入身体，刺进血肉里，刺骨的痛令楚辞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嘴角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哼，楚辞，这是你自找的，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享受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吧。”话落，金哲就转身与两个男孩一同离开了。

楚辞残破不堪的身躯无力的倒下，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阴沉的天空。

他感觉着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流逝，却无悲伤，也无绝望，只有对这世道不公的嘲讽。

他想一把火烧死世俗，然后继续睡在自己的荆棘深渊。

他生来便是一个人，遭万人唾弃。

他也曾想过为什么，凭什么，只是，到现在这般地步，这些早已不重要了。

就这样吧，这样孤独的死去，挺好的。楚辞如是想着。

黑压压的天空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滴落在楚辞的脸上，身上。

雨水冲涮掉身上干枯的血液，像是地狱都嫌他，嫌他血脏，在他死前都还要先洗干净身子，这样才有资格下地狱。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