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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谢宜终于收拾好东西了，躺在陌生的床上，看房顶。

谢山在外面敲了下门，让她下楼吃点东西，谢宜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眼神无意间扫过面向着隔壁房子的窗户。

谢宜停顿了几秒，在谢山的催促下，没空多看。

现在整栋房子只有他们父女两个，谢山切好水果放到桌子，见她下来了，用叉子戳了一块雪梨递过去：“对了，围棋呢？”

箱子是空的，被人放在客厅里。

谢宜接过谢山递过来的梨子，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扔了。”

“什么，扔了？”

谢山激动到从沙发猛站起来，苹果差点把他呛到，谢宜平静地弯腰，拿过茶几的水壶，给他倒一杯水。

这样的反应在谢宜的意料之内：“嗯，以后也不下围棋了。”

谢山觉得头疼，他老婆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以后不下围棋的，可也不能硬逼孩子吧。

过了好几分钟，谢山才说：“也好，以后不下就不下了吧。”

她暂时也不想聊这件事。

谢宜指了指摆放在柜台上面：“怎么有那么多发糕？”全都是打了包装的发糕。

谢山喝了一口水，解释说是搬家时，要送给邻居的，他打听过了，这是南镇的习俗，入乡随俗最好。

她只是吃了一块雪梨就不吃了，拎起几盒发糕：“我去送吧。”

他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

谢山没来得及阻止，谢宜就出去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见挂钟快指到九点了，打开电视，有球赛的转播。

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谢山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大一点。

而谢宜已经走到了隔壁房子，抬手敲门，刚碰到门板，里面就传出了争吵声。

“钱呢？”

“没钱？没钱你还让这小子去上学？贱人还学会骗人了。”

“那辆摩托车应该能卖几个钱，把钥匙给我。”

一道阴沉的声音打断中年男人：“你他妈的，给我滚。”还有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一看就是来的时候不对，谢宜识相地转身，谁知道有一只拖鞋从半开的门缝里砸出来，正中她的脑后勺。

门口地面高低不平，谢宜直接被砸得跪趴在地。

门被人从里面彻底拉开了，她揉着可能擦破皮的膝盖，站起来。

谢宜想，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

陈越北穿着纯黑色T恤，眉眼满是冷意，被拍得通红的手揪着一个中年男人，快步地走出来，看也不看，直接往门外一扔。

幸好，谢宜反应灵敏地躲开了。

“滚。”陈越北重复一遍。

中年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踉跄着捡起自己刚才用来砸陈越北，但没砸中的鞋子。

他骂骂咧咧道：“老子生你出来，你是这样回报我的？白眼狼。”

“你他妈的生我出来？用哪儿生？屁股吗？”陈越北嗤笑。

见他拿起一块石头，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中年男人脸色一变，连滚带爬地跑了。

谢宜当透明人地站在角落。

陈越北扔掉石头，拍了拍手心沾到的泥，压着眉梢看她：“你来我家门口，有事？”

发糕盒子也压扁了，谢宜忍住从膝盖传上来的疼痛，递了一盒过去：“我来送发糕的。”

陈越北没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渗血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