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司琴（1 / 1）

伶琅回到云归居，一时没摸清楚慕襄的想法，方才的侍女早已退下，如今进来一个生面孔。

“见过姑娘，奴婢司琴，是主上安排照顾您起居的。”

女孩瞧着是豆蔻年纪，脸蛋白净，模样乖巧，眼睛闪着光，笑容常在。

伶琅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不用行礼，我应该是比你稍长几岁，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伶姐姐。”

司琴“嗯”了一声，说道：“伶姐姐可要沐浴，司琴帮您打水。”

伶琅拉着她坐下，温柔说：“不必，你可否告诉我大人府上一些基本情况。”

司琴单纯真诚，没有什么心眼子，很快开口：“府上人并不多，主上刚来泉台郡不久，不少奴仆都是现买的，管家赵伯管理府邸一切事务。”

“你是跟着大人来的吗？”

司琴点点头：“嗯，司琴的哥哥名为容青，是主上身边的亲卫。”

“容青？谢谢司琴为我解惑。”伶琅笑着握了握司琴的手，美人面庞在烛光笼罩下愈发生辉。

司琴直勾勾看着伶琅，心直口快，不自禁道：“伶姐姐真是司琴见过最好看的人儿了。”

伶琅微愣，上一次听到这样单纯的赞美，早就不记得是多少年以前了。

“司琴也是人美心善。”伶琅回礼，递上一盏茶，由衷笑了。

司琴脸一红，正打算出去提水，突然想起什么，忙道：“主上吩咐过，您可以在洗瑕园随意走动，不会有人限制您的行动。”

“嗯。”伶琅应下，回想起慕襄。

慕襄，字清厌，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凛冽深邃，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他似乎偏爱深色的衣装，直襟长袍勾勒出他欣长的身形。

看向他人时，贵气逼人，高不可攀。

伶琅想得出神，房内并无他人。她沾着茶水，在深褐的桌案上描绘那个熟悉的轮廓。

京都的按察使，丞相之子，当年屡战屡胜的骠骑将军。若不是那次战争让他留有旧伤，伶琅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月明星稀，窗外寒风瑟瑟，窗内炉火温暖，伶琅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伶琅起身，打发司琴退下，一个人坐在云归居后面的竹林中发愣。

从九岁开始，她似乎从未像现在这样，毫无杂念，无事可做。

也许是竹林，也许是北风，也许是不远处震击灵魂的玉箫声。

慕襄习惯每日晨醒时到竹林吹箫，当他出竹林时，见到坐在石头上的女子也有些惊讶。

“你在这里？”慕襄开口问道。

伶琅忙起身行礼：“见过大人，奴家不过听到乐声，一时入迷，不知是大人在里面。”

慕襄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径直离开。

风吹起少女的裙摆，顺着少女久久不散的目光前往远方。

伶琅在云归居住了下来，一连几天都清闲无事。

某天中午，伶琅坐在餐桌旁，对面是某个阴晴不定的慕大人。

“大人？”伶琅见慕襄突然来有些疑惑，见他迟迟不动筷更是奇怪。

她真的挺饿的。

慕襄回过神，夹了一筷子青菜，伶琅紧跟着吃青菜。

“不用在乎礼数。”

慕大人淡淡开口，伶琅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可以随便吃咯。

吃了七分饱，伶琅乖巧放下筷子，直勾勾盯着慕襄。

慕襄不适应地咳嗽一声，“今日本官派人查了陈夫人的家弟——李明翰，确实如你所说，脸上有一颗红痣。”

伶琅安安静静听着，没了声音，她有些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似乎在说：你怎么不说了？

慕襄索性不再看她，“可惜，本官没有证据搜他，你觉得应该如何？”

伶琅笑了笑，“李明翰成日寻花问柳，不少姐妹被他欺凌，大人可以查查，肯定有所收获。”

“你倒一点不担心，本官把你卖了？”慕襄眉峰轻挑，勾唇问道。

伶琅目光清凌凌看向他，“奴家信大人，是直觉。”

“人最不该信的，就是所谓直觉。”

慕襄语气忽的变冷，伶琅有些奇怪他好好的怎么生气了，只得道：“奴家记住了。”

“真蠢。”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