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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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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才人所住的偏殿门庭冷落,只有一个小宫女在门口扫地,乍见御驾,吓得连行礼都忘了。怀恩拦住小宫女不许入内通传,自己上前高揭帘栊,皇上便大步入内。

落日余晖清冷地透过窗棂,洒在临窗的书案上,梅夷光手持一卷微微泛黄的书,目光专注,口中轻柔低吟:“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皇上静静地看着她,待一首诗吟罢,开口赞道:“好诗!”

梅夷光猛然惊觉,一回头见竟然是皇上站在自己身后,还微微躬身看着自己手中的诗集,连忙起身行礼,口称万岁。

“石湖先生的诗最有山野田园雅趣,妾十分喜爱。”梅夷光行礼毕,温婉轻柔地回应着皇上刚才的称赞。

“不错,朕素日也喜爱石湖诗。”

自太子案发后,皇上虽来了梅夷光处几次,但只是为了制衡贵妃,对她从不假辞色。今日温言说这一句,令梅夷光颇有些受宠若惊。

皇上落了座,望向窗外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似对梅夷光说,又似自言自语地说:“今日在朝上,众臣……”

“陛下!”梅夷光倏然开口,笑容略显生硬,“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既来了后宫,不妨稍忘案牍俗务,好好松散松散。妾下午在小厨房炖了一锅汤,再整治几个小菜,请陛下尝尝妾的手艺。”

皇上将目光投在她的面上,淡淡道:“也好。”

梅夷光亦是毓秀堂出身,厨艺是在明师指点下苦练出来的,皇上用了虽不曾出言称赞,但面上已流露出满意之色。

一时饭毕,梅夷光亲自上前,从宫女捧的托盘上拿起手巾为皇上净手,再端过茶盏递过去,等皇上含了茶水,便接过茶盏放回托盘上,又捧了唾壶跪下,服侍皇上漱口。

待一切妥帖,梅夷光垂手侍立一旁,等着伺候起驾。皇上每次来只稍坐片刻就会离开,这次留下用了晚膳已是破天荒,她也从不出言挽留。

皇上这次却不忙起驾,望着梅夷光在烛光映衬下显得越发柔婉的面庞,问:“怎么不过来坐?”

梅夷光俯首道:“妾侍奉陛下。”

“你是朕的嫔妃,又不是宫女,侍奉什么?过来坐下。”

梅夷光只好走过来,矮身在杌子上坐了,仍垂头看向地面。皇上视线下移,只能看见如云乌发与领口浅近处一段白腻肌肤,清了清嗓子,伸手拉她。梅夷光疑惑地顺着皇上的力道起身,坐在了皇上身侧的椅子上。

“你是朕的嫔妃,又不是宫女,朕让你坐就大大方方地坐,坐什么杌子。”

梅夷光诚惶诚恐地站起来:“陛下面前,妾岂敢平起平坐!”

皇上淡然道:“朕让你坐,你便能坐。朕不许你站着,你就不能站着。”

梅夷光似受惊一般轻颤了一下,俯身行礼道:“是!妾知错了。”

皇上满意颔首,打算再坐片刻,四下看了看,见书案上摆着一只白瓷花囊,内中养着一支红梅,便问:“这桌上原摆着的水仙呢?朕记得你说是自己亲手雕的,十分珍爱。”

梅夷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水仙花球确是妾亲手所雕,雕的时候想着让它左右两侧向上向内弯曲生长,中间则在矮处开花,长成个花篮模样,之前也确实如此生长了,故而妾十分喜爱。谁知前几日,那水仙不知怎么竟一味向上长,无论如何不肯如妾之意向内弯曲。妾见它不肯听话,一气之下便命人拿去扔了,待来年冬日,再买好的花球雕。”

皇上听了,静默片刻,轻轻念道:“明年再买好的雕?”

“是。”梅夷光有些不安,小声说,“若皇上不喜,妾便再不养水仙了,腊梅也很好看。”

皇上若有所思地望向梅夷光的小腹,意味深长道:“不错。腊梅比水仙好看,你更好看。”

“怀恩!”皇上往外头扬声叫道。

“臣在。”怀恩应声而入。

“朕今日留宿昭阳宫。”

“是!”怀恩躬身,深深埋着头却行而出。

翌日,后宫之中,皇上昨夜留宿梅才人处的消息不胫而走,无人不在悄悄议论皇上专宠史贵妃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别宿。

深陷众人议论焦点的梅夷光平静地坐在妆台前,目光如她手中轻抚的发钗钗尾一样锋锐冷冽,与在皇上面前的柔婉温顺大相径庭。她淡淡地吩咐身边待命的宫女:“去清元宫给廖缪缪送个信,她要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叫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各路消息如流水一般经由济坤堂转交到李善用手中,让她能随时掌握前朝后宫的动向。比如史贵妃看中的准王妃家,已经暂停了议亲,而史家人还在努力商谈;又比如皇后下旨晋三皇子生母梅氏为淑妃,位在贵妃之下,并迁居绍圣宫,这对本已被人遗忘的母子就这样在如此波橘云诡的时刻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为储位之争再添波澜。承恩公则忙着四处奔走,致力于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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