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冯友德和徐氏离开之后，周遭围观的看客也都陆陆续续散开。

但虞怀月清楚，很多人都等着半月之后，再来看她的笑话。她抬手掩上木门，倦怠地走到桌边坐下。

忽然二楼间传来细碎的响声，半大的孩童站在楼梯上，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却在看见虞怀月的那一刻清醒过来，随后赤着脚飞奔到她身边。

“阿姐……”软糯的童音带着哭腔：“阿姐，我害怕。”

虞怀月伸手揉乱他的发顶：“有我在，没什么好怕的。”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拂过他的眼角：“怀民你哭什么？小男子汉要振作起来。”

虞怀民愣了下，总觉得阿姐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阿姐会抱着她，眼睛红红的，茫然无措地问道：“小弟，我们日后该怎么办啊……”

“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虞怀月见他发呆，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下他的圆润的脸颊。

就在这时，飘来一阵诱人香味。

小杂役端着两碗面条放到桌上，一双手紧张地绞着襜裳：“小姐可是饿了？你，你快吃吧。”

陶碗里是简单的清汤面，上面飘着几根碧绿的菜叶，虽然材料简单，却看着汤清味鲜。

虞怀月将一碗面条推到虞怀民的面前，又托着腮看着眼前的小杂役，

她年龄不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干起事来手脚麻利，初来客栈时不肯说出来历，只说自己姓田，于是这店里人都唤她“小田”。

直到虞通海意外离世，这客栈里的帮工一个接一个的另投别处，最后留下来的，却是这个仅呆了两个月的姑娘。

“田姑娘，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虞怀月抬眼：“你若想走，我也不会留你，你若愿意留下，日后我必定报答今日之恩。”

什么恩情？小田迷茫的想了下，目光又落在桌上冒着热气的面条，难道是这个……

她原本留下，只是放心不下这一对苦命的姐弟，可今日的虞家小姐行事作风却出人意料，倒真有了几分管事掌柜的气派。

“小姐，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吧。”小田短暂犹豫一下，随后选择了留下来，她毫无来由地相信面前这个小姑娘，相信她真的能撑起这家客栈。

话音刚落，小田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起来。

虞怀月望着桌上的面，心下了然，如今客栈里无人主事，想来余粮也不多了，只怕这两碗面还是小田贴了自己的工钱换来的。

她将面前的汤碗推到小田面前，眉眼弯弯开口：“你吃吧，我不饿。”

“小姐，这怎么行。”小田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虞怀月不由分说地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你若吃不饱饭，又怎么有力气来帮我？”

小田捧起碗，觉得碗壁上的暖意沿着手指缓缓流向五脏六腑，忽然又听到虞怀月轻声道：“你相信我啊，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

虞怀月静静看着小田和虞怀民大口吞咽着面条，眼前的烛火忽闪，昏黄的光在榆木桌上跳动，映出长年累月留下的污垢与划痕。

她慢慢向上看，整间悦来客栈共有三层，除了现在的一楼大堂，上面两层都是划分的客房，此刻从楼下透过围栏往里看，只能看见走廊上漆黑一团，隐约透出数间紧闭的房门。

虞怀月拿了盏油灯，对着还在吃饭的二人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楼上看一看。”

小田匆忙抹了下嘴，把空碗推在一旁，急匆匆地起身从她手里接过油灯：“小姐，我吃好了，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走吧。”虞怀月回身叮嘱虞泽民：“你吃好了就回屋歇着去。”

见虞怀民乖巧点头，她才放心的朝着楼梯口走去，小田走在她面前，手里护着油灯为她照亮路。

她提着裙摆，仔细留意着脚下，木质楼梯有了些年头，两人走在上面面，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

二楼走廊漆黑一片，许是哪间客房里的窗户没有关紧，风吹得门发出一声巨响，穿堂而来的风将烛火吹得疯狂摇曳。

自打虞通海意外离世之后，悦来客栈便闭门歇业了，楼上的客房闲置许久，阒无人声，许久不曾来楼上的小田不免觉得脊背发凉，迟疑着不敢往前走。

虞怀月从她手中接过油灯，顺手推开离得最近的一间客房，又仔细点燃房间里的蜡烛，照得房间亮堂堂一片。

小田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却看见虞怀月紧抿着嘴，神情严肃的看着屋内摆设。

“屋里摆设一直都是如此吗？”虞怀月问道。

略显简陋的木床，缝了又补棉絮被子，房间正中只有一套最简单木桌椅，桌上的一套茶具甚至还裂了豁口，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摆设和装饰，空气中浮着多日没通风的浊气。

小田收回视线，没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是这样的，客房里一直都是这样的摆设，对了，一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