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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去(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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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于谋算之徒,从不在意运用的是何等手段,也不在意合谋者是何许人也。因利而来,避祸而去,从不在意情义二字。

这也就意味着有的人一辈子都在为利筹谋,有的人却闲云仙鹤坦然自若。

连衡出宫之后并未归府,而是掩人耳目去了一处别院,此处的主人显然是知道他要来,门房并未多加攀问。屋中灯火并不明亮,当连衡迈入屋就见正中背对着他的是个高大的男子,脸埋在阴影之中并未得见。

只是连衡却像认识这人一般,拱手道:“皇长兄,别来无恙。”

此言一出尽然道出了这男子的身份,他就是年节后入京的平郡王,曾经的太子连歧。

当年废皇后与佟贵妃斗的如火如荼,连歧每每看到贵妃所出的恒王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还仰仗着太子的身份欺负了他几次,如今两人地位相调,也不知是不是连衡分外大度的缘故,两人居然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连衡此次到访才不是与故人叙旧,局已然布好,鱼也落入网中尚在挣扎,连衡不免洋洋自得,此番正是来转述今日宫中的情景。

“你我兄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随着慵懒的声音传来,那人转过身来进入烛火照明之处,露出了面容来,倘若谢簌黎在此必然会认出这张脸。

这人居然是上元节前与她同入京城的白旋!

禁军来的时候连翎并未慌张,只是交代卫瑾如叫他不要轻举妄动等着谢簌黎回来。

他与齐阆不睦,此番齐阆领命上门对他并没有好颜色,只是齐阆为人正直并未趁机落井下石。

只是来到宫中却不见绍王,立于一侧品味着这场面的是恒王。

御前奏对听闻罗真吐露所谓的“真相”,污蔑他为舞弊之案罪魁祸首之时连翎的心凉了大半,他扯着嘴角笑着,眼中却尽是失望与黯然。下俯的罗真也早已无当日不肯低头的骨气,带着镣铐的他一声声磕头求饶,指着连翎唾骂宁贼奸臣。

有这等好的局面恒王少不了落井下石:“父皇,此案既已明了还请父皇决断。”

“恒王殿下武断了,”立于一侧一直未开口的刑部尚书乐都仁突然言道,“宸王殿下并未承认,如何能算明了?且证据链尚不完全,仅能凭此人一言之词轻易定当朝摄政王之罪。”

太子也附声道:“儿臣也以为不妥,还望父皇明察。”

“乐大人执掌刑部这么清晰的案子怎么能说证据不足呢,”何忠诚唱和道,“莫不是您与宸王殿下有什么……”

“何大人慎言!”连翎截断了何忠诚的话,在指责声跪下直言道,“陛下,臣不敢自辩无罪,只是臣未曾做过之事便不会认下,若何大人硬说此案是臣所谓那还请大人拿出证据来。”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就连上座的连衾脸色都缓和了几分,他说:“阿翎先起来,现下并未定罪你不是犯人,只是奏对而已不用跪下。”

“陛下!”何忠诚眼见皇帝心软,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此案若不严查恐会伤了天下学子的心,宸王殿下咬死不认,可若就此放过难免生变,臣请求先将其捉拿下狱,仔细详查。”

“儿臣附议!”恒王倏然下跪,又将场面推入焦灼。

当年皇帝不由连翎分辨半句便将他收押下狱,事后的详查也只是一遍遍在他身上动刑,想要逼迫他认下罪状,如今旧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穿影而过,身上仿佛被抽走数跟骨头一样。

胸口中气血翻涌如同业火焚烧一般,而宽阔的大殿中却是刺骨的寒凉。

眼见连翎脸色不好太子想再出言,却被乐都仁递了个眼神拦下,处于正中的连翎已然起身,言语还是如常的平静道:“陛下,臣自认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先皇临终所愿,一直奉公忠君未曾忤逆叛国,臣在军中数年战场上刀剑无眼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只是臣不曾想过自己躲的了敌人的长刀,却敌不过自己人的暗箭。”

诸人皆是一愣,谁也不曾想连翎会就着话头说起了旧事,谁人不知他曾是勒马定国的将军,何忠诚眼见形势不利,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你这是狡辩!企图蒙蔽君心!”

“陛下若觉得臣欺上瞒下,勾连朝臣,敛财求荣,大可以削了臣的爵位,将臣贬谪回那边境苦寒之地,”连翎扯着嘴角笑着,眼中尽是狷狂全然无了往日的恭谦,“臣宁愿死在马蹄之下,倒在沙场刀戟之中,也不愿与这等小人虚与委蛇,凭白受这等屈辱!”

“宸王慎言!”听着他这狂妄之言,皇帝怒而呵斥道。

只是连翎全然没有要慎言的意思,自顾自的将这些话砸在了每个人心头:“当年臣被李氏一族污蔑入狱……”

当年之事乃陛下逆鳞谁人敢轻易体积,九五至尊瞬间变得脸色,指着连翎道:“大胆!”

“臣也曾喊过冤枉可无人理会,反而只遭酷刑加身。”

皇上将案上的奏章笔墨一股脑推到地上,拍桌暴呵道:“连翎你是想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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