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岁
侍卫们一得令,即刻一拥而上。 可怜贾管事一把老骨头,推搡间差点儿没散了架。 药仆小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手里还傻乎乎扯着剩了小半袋的假「神翎花」。 宫远徵厉眼朝他看去,顿时将他吓得跪倒在地,匍匐颤抖不已。 你心生好奇,小声问宫远徵,“为何贾忠不自己烧药草,非得拖人下水?那孩子一看就傻乎乎的。” 【可不么?】 【他连贾忠那么愚蠢的话术都不带脑子捋一下。】 【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程被牵着鼻子走。】 宫远徵越想越不对,思虑片刻也不急着去地牢,先朝药仆小伍走去。 小伍实在趴得太平,跟张猫饼似的,要不是还会抖两下,你都当他这么趴着睡过去了。 宫远徵见状不得不矮下身子说话,手中不知何时还拈着一株药草,“小伍是吧,别趴着了,给本公子抬头回话。” 小伍战战兢兢一抬头,就见宫远徵指尖捻草,递到他眼巴前,还问他,“可认得这是什么?” 小伍张嘴想说这是「灵香草」,可鼻头一耸,忽道,“神,神翎花?这是真的「神翎花」?!” 宫远徵见状神色微动,“……你可以分辨「神翎花」和「灵香草」?” 小伍呐呐点头,“它们闻着味道不一样。” 宫远徵闻言眉梢一挑,站起身来,将他好一通扫量,半晌才道,“那你再说说,怎么就敢跟着贾管事,私自烧药材。” 小伍一听顿时绷紧了皮,跪直了身子。 他两手按在膝头,咽了咽口水,方才娓娓而道。 “今日是小的值守东药库,听闻公子要彻查药材库,便想着要整理一番。” “结果理着理着就发现,所有药材都没问题,只有一袋子「神翎花」它不是「神翎花」。” “小的仔仔细细闻过三遍,分明是「灵香草」来着。” “进错药材不是小事儿,何况「灵香草」比「神翎花」便宜多了。” “小的怕有药商滥竽充数,更怕「徵宫」有人中饱私囊,本想着先行禀告刘主事,可一出门就看见贾管事来了。” “贾管事说如今「宫门」正值多事之秋,「神翎花」中不慎混进一袋「灵香草」可大可小,便命小的不要声张,只管偷偷烧了便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对「徵宫」好,对徵公子也好。” 说完话,他原本按在膝头的双手都绞在了一起,一双大眼睛更是一下又一下地瞅着宫远徵,那眼底透着五分怕,三分奇,还有两分……是崇拜的星星? 他好似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但又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错。 见宫远徵半天不言语,他不由得耷拉下脑袋,浑身写满了丧。 宫远徵听完全程,同你对视一眼,“难怪……” 你一脸理解地接口道,“难怪贾忠要借他的手烧药材了。” 这孩子纯纯大冤种,正撞枪口上了。 贾忠又不能杀了他横生枝节,就只能连哄带骗拖他下水了。 大冤种小伍到这会儿还不明就里,眼见自己也没个发落,终于鼓着勇气唤了声儿,“徵,徵公子?” 宫远徵垂眸睨着他,问,“入「徵宫」多久了?” 小伍弱弱比出一巴掌,道,“回徵公子,五年了。” “才五年?” 宫远徵神色一动,认真瞅了小伍一眼,若有所思道,“五年就能辨清药材,还能分辨「神翎花」和「灵香草」,倒也算可造之材……”说着他抬了抬手,示意人起身,并道,“你日后不用再做药仆了。” 小伍显然误会了宫远徵的意思,顿时大惊失色。 他非但没直起身,还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宫远徵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公子不要啊!” “小伍知错了,您别赶小伍出「徵宫」啊!” 他祖上三代是药农,到他这辈偏生有了追随「徵宫之主」的心。 制毒天才,医毒无双。 他打记事起就想着要投入「徵宫」门下,学一身本事,光宗耀祖。 宫远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抓个叛徒还意外带出个迷弟。 只是他实在不惯与人亲近,于是脚上一动就要抽开腿。 不想你的手竟比他的脚都快,一把揪过小伍的后脖领子不说,还跟抖什么脏东西似得逼人快点撒开,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