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岁
宫唤羽所谋,大家已是了然于心。 既觉荒唐,更感齿寒。 因为——— 若要致使「宫门」陷入危亡,只死一个「执刃」……怕是不够吧……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可都能为「宫门」危亡添一份力。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不止齿寒,胆也快冻成冰坨了。 「宫门」自依山而建,延续百余年来,还是头一次出现给自己人捅刀子的罪人。 虽然族规家法就摆在那儿,但最后该如何处置宫唤羽,还是成了一大难题————毕竟是宫门嫡亲。 于是,压力直接给到三位长老和「现执刃」宫子羽身上。 宫子羽自刚才到现在,都不曾言语一二。 他只觉得自己像巨石沉海一般在往深渊坠去,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隔着水般听不真切,眼前除了黑……还是黑…… 他爹死了,原来是他哥害的。 而他之所以当上「执刃」,也不过是因为他哥视宫尚角为威胁罢了。 到头来……他竟又成了他人手中的一枚棋。 而他所有的义愤,怀疑和探查,就像笑话一样。 “呵,呵呵。” 宫子羽蓦地笑出声来,再望向宫唤羽时,眼底仿佛结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冰,“宫唤羽,你言父亲要废了你,你言宫尚角是你最大的威胁,这是否说明,父亲原是属意另立他为「少主」?” 宫唤羽罪有多大,态度就有多端正,那叫一个供认不讳,“不错。否则那天夜里,我又何必费尽心机地调虎离山?他若不离开,你又怎么借「缺席制度」当上「执刃」?” 宫子羽尽管早有所料,闻言依旧攥紧了拳头。 他已然可以想像,若是宫唤羽假死一事不曾被宫远徵发现,他就该理所当然地怀疑角徵二宫意图谋逆。 届时双方对立,四宫分裂,怕就真应了饶岁所言————亲者痛,仇者快。 可宫唤羽千不该万不该,以为他会比宫尚角好对付。 他将他视作「执刃」之位上的木偶傀儡,但可曾想过……会有一日被傀儡反噬? “宫唤羽,你凭什么以为,我当上「执刃」就对你没威胁了?” 宫子羽冷声说着话,脚下踱步上前,却原来吊儿郎当的浪荡子,亦有瞵视昂藏的一面。 他睨着宫唤羽,犹如在看砧板上的鱼,再开口,却是问着身后所有族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依照「宫门」族规,谋害「执刃」该当何罪?” 所有人对此都不好言语,最后只得「花长老」出声。 他也是直脾气,连绕弯都嫌多余,简简单单三个字,“————杀无赦!” 宫子羽继续开口,头也不回。 “宫远徵,「徵宫」之名差点儿因宫唤羽而蒙灰。” “这行刑一事,不若就由你动手吧。” 宫远徵:“???” 这是........想让他亲手解恨么?! 宫远徵有些诧异,亦有些迟疑,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哥。 不想还没等宫尚角回他一个眼色,就听心软的「月长老」劝阻道,“子羽,宫唤羽也是因为走火入魔,左了心性,这才犯下大错。然死刑犯尚有秋后问斩,你这就要求行刑,未免————” 不等他说完,宫子羽忽来一问,“「月长老」,您还记得他刚才瞪着你们三位长老的眼神么?” 「月长老」:“……” 「月长老」沉默了,其他二老更没话说,以刚才宫唤羽对他们的恨意来看,说不得就是他们三个老人家给「宫门」的危亡添砖加瓦了。 宫子羽权将他们的无声当作默许,继续言道。 “既已证据确凿,无可容辩,多余了慈悲,反而会使夜长梦多。” “何况「宫门」之中尚有「无锋」细作未曾揪出,宫唤羽这等「宫门」罪人,能先处置就先处置了吧。” 随着他话音落地,宫远徵甩手一根毒针,直接送走了宫唤羽。 见众人惊愕,他抱着胳膊说,“这回我同意宫子羽,犹豫不决,只会横生枝节。” 所有人:“……” 【那.......死都死了,就只能这样了。】 * 处置完主谋,还有一帮凶。 “那雾姬————” 「花长老」不单直,且勇,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