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岁
不想宫远徵不怒反笑,还笑得怪滲人的,“羡慕吗?” 上官浅闻言一愣,又听他语带可怜道,“可惜啊,你……羡慕不来的。” 他没说出口的是————你这种人。 因为拿真心换真心,可不是一个「无锋」细作能做,该做,和会做的事儿。 既无真心,又何来他人的倾心相待?再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宫远徵不带感情看人时,实在慑人得很。 不比宫尚角的冷漠和侵略性,他眼底的兴味和不在意,就像顽童不辨是非,只凭喜恶,在撕扯着蜻蜓的翅膀,或往蚂蚁窝里倒水银时,他并不在意那些虫子的自由和生死,只是觉得有趣儿。 “……” 上官浅心下一凛,可算想起江湖传言。 若说宫二先生杀伐果决,冷漠倨傲,可好歹行事公正,有理有据。 而徵公子则不然。 他浑身是毒,喜怒不定,在整个「宫门」里,是最不好相予的那个。 宫远徵眼见披着兔皮的狐狸刚亮出獠牙又缩了回去,顿觉无趣,遂意兴阑珊道,“回去换身衣服吧,我可以多等你片刻。” “……什么?” 上官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见宫远徵上下扫了她一眼,凉凉道,“你这身都摔脏了,难道要继续穿着见我哥?” 上官浅心中有气,且忍着,“我便是穿着又如何?” 她心道,正好能当个被欺负的证据呢。 “不如何。” 宫远徵当即一声冷笑,心说我还惯你这毛病呢,只道,“你想穿就穿着吧,反正出丑的又不是我。”说罢他竟真的回身就走,片刻都不肯多等。 “!” 上官浅顿时为之气结,同时亦感觉。 这拿下宫二先生最大的坎儿,怕都不是宫二本人,而是他弟弟宫远徵! “宫尚角唯一的软肋吗?” “真碍眼啊~” * 「角宫.偏殿」 宫远徵领着上官浅到「角宫」时,你已经先他们一步见到宫尚角,并跟他说了上官浅原想顺手牵羊暗器囊一事。 宫尚角听闻此事时,眉心微动,有一丝不悦,“「无锋」细作倒是清楚,什么消息最值钱。” 你登时了然,“远徵的暗器很特别,是特制的?” 宫尚角道,“不单特制,且只有他有。包括暗器里抹的毒,更是世间至毒。” 又道,“远徵弟弟年纪尚轻,功力算不得深厚。在与人对敌时,若实力旗鼓相当,就只能靠暗器出奇制胜了。” 字字句句,皆是拳拳忧弟之心。 你听着也忧夫,“那要是他的暗器教人拆了,破解了———” 宫尚角接口,“远徵弟弟就危险了。” 你心下一沉,当即想起一人,“「商宫」可能在短时间内制出更厉害的暗器,取代现在这个?” “这你得去问宫紫商,”说着宫尚角一顿,“但据我所知,远徵弟弟眼下用着的,已经是商宫最精细最厉害的工艺了。” “是么……” 就在你们说到这儿时,宫远徵带着上官浅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两人一个脚下生风,一个灰头土脸,而中间距离之宽,能隔出一条银河。 宫尚角即便事先得了你的信儿,但眼下看到实情还是有一瞬愕然,“你们这是————” 宫远徵独自开朗,“哥哥,我把人接来了!” 上官浅茶艺发作,“小女不慎跌跤,这一身脏污实在失仪,让宫二先生见笑了。” 两人同时开口,也是难为你和宫尚角都听全了。 而不等你们说话,那俩一看就不对付的人立马开始斗法! 宫远徵横过一眼,阴阳怪气道,“早叫你换了,非是不听呢,现在才知道让人见笑了么?” 上官浅眼圈一红,怯怯里不忘告状,“明明是徵公子说离开就离开,头也不回的,小女实在不敢多耽搁啊。” “是你说不换又如何的!” “徵公子当时若肯扶一把,小女本也不会跌跤的。” “你自己笨手笨脚还赖我了?!” “徵公子说这话,定是世间完人,从不曾出差错了。” “好了!” 宫尚角脑瓜子嗡嗡的,再听不下去了。 你嘴角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