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吴有延查看病人

普济寺位于临安城西南角，是这临安城最大的寺庙，如今普济寺连同周围十里内所有的房屋都被用来安放感染瘟疫的病人。

沈思涿一行人直奔普济寺而来，路上沈怀舟将如今病人如何安放、探访老树村和上山寻找瘟疫源头都详细向吴有延说明了。吴有延对这位陈姑娘倍感新奇，心想着无论如何要见一见。

沈思涿等人径直来到普济寺后禅房，后禅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连着十几间耳房，临安所有有名的大夫都在这了，昨日他们从山上带下来那些可疑动物也都送到这来了，那些可疑的动物都装在大小不一的笼子里了。

一进后禅房院子，整个后禅房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草药味，院子里各个角落都在煎药，几十号大夫们穿插其间抓药熬药，片刻不敢松解。

沈思涿等人走向院子里左手第三间屋子，这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议事厅，供大夫们商议对策，制定药方。那些可疑的小动物们就搁在议事厅的一角，靠墙放着。

议事厅的众位大夫们都在忙碌，见沈思涿等人进来了，纷纷行礼，沈思涿隔空摆手：“非常时刻，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昨日情况如何？”

大夫们中间一个胡子花白，身形佝偻的人站了出来，说道：“昨日死亡六百余人，新增加的感染人数一千多人，跟之前比，已经不算多了。”

六百多人一日之间便没了性命，而且这还是听取了陈姑娘的建议之后，不敢想象之前临安城每天要死多少人。瘟疫二字，一旦沾上，便要丧失多少活生生的性命。

沈思涿走到墙角的笼子边，问道：“这些动物是否和此次瘟疫相关？”

还是刚刚那位成大夫回道：“早上一来就在研究了，还未找出答案。”

沈思涿指了指这些笼子，对吴有延说：“有延，交给你了。”

吴有延正色：“一定全力以赴。”

吴有延对众位大夫作揖：“在下乃太医院院正吴思道之子吴有延，还请大家再详细和我说一下此次瘟疫的诸般症状，和目前你们正在用什么药。”

众位大夫一听是吴思道的儿子，也纷纷回礼，吴家是大启医药世家，吴思道更是大启有名的神医，哪个学医的没听过吴家的名号。

另一位许大夫站出来详细的回答了吴有延刚刚的问题，和吴有延想的差不多，由于瘟疫的具体感染源头还没有找出来，所以目前所用的药方还是针对发烧头痛的甘草、附子、干姜、生地、丹皮、赤芍等。

吴有延对沈思涿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请许大夫带自己去病人那边了，光听那些大夫说没用，还是得自己亲身对病人望闻问切才行。

沈怀舟看着吴有延匆匆离去的身影，走到沈思涿面前说：“四哥，放心吧，有延一定有办法的。”

沈思涿面色肃静，没有作声。

吴有延跟着许大夫来到了严重程度最高的病人那间屋子门前，虽说大夫们也经常查房，但是这种地方来的次数越少越安全，所以吴有延挥挥手，示意许大夫别进去了。

许大夫意会，回去继续煎熬了。吴有延一推开门，首先是浓烈的白醋的味道，地面喷洒了很多白醋，用白醋消毒。

然后就是大通铺似的床位，草席子铺在地上，上面铺着一层褥子，病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吴有延和许大夫都全身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哎呦——哎呦——好痛——哎呦——”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咳嗽声，喊痛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咒骂，还有忍耐不住低声哭泣的声音，这里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了。

“娘……”

“宝宝乖……娘唱歌给你听……”

吴有延被角落里一对母女的声音吸引了。

他走到这对母女面前，小姑娘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一边喊娘一边咳嗽靠在她娘怀里，她的娘亲坐在铺盖上正在轻声给她拍背，哼一些摇篮曲哄她。

小姑娘又咳得凶起来，吐了几口血，被她娘用帕子轻轻擦掉了，将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

看得出来小姑娘已经病的很严重了，靠在她娘怀里眼睛闭着，呼吸声都很微弱。

吴有延在这对母女面对蹲下，轻声说：“可以让我给你们把个脉吗？”

小姑娘娘亲抽出小姑娘手，露出手腕部分递给吴有延，细声细语的问：“是新来的大夫吗？”

吴有延点点头，又问：“你女儿咳血多久了？”

小姑娘娘亲回答：“四五天了，自从她咳血，我们就被移到这个屋子了。我知道，移到这个屋子，就等于等死了。”

吴有延细细诊脉，小姑娘的脉象已经很弱了，确实，如果没有解药，小姑娘绝对熬不过第三天。但是自己赶赴临安就是来找解药的，所以吴有延安慰道：“不会的，会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每天被抬出去的人那么多，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吴有延给小姑娘把过脉，又将手搭在小姑娘娘亲的脉搏上，用心诊过，抬头说：“你的脉象稍微好一些，不应该在这个屋子，应该分在感染程度轻那边。”

“哪有当娘的能扔下孩子一个人，我丈夫已经死了，女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