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独一无二
宁城谋求出路,在书铺买书时,遇上了古三郎。
“听闻昭明欲要试试后年春考,我便让他在我家安心心备考,莫要奔劳。”此时的古三郎,又是那位风度翩然,举止有礼,温文尔雅的青年文士。座上陌生人多,苟无伤一直不安躲在云心月身后,几乎要将自己埋进她后背里。
不着地的两条小短腿,不住搓动。
云心心月侧身安慰他,却听隔壁桌高谈阔论今岁春耕之事,言断瑞雪不至,春雨不来,必有大旱。
他们又窃声论起,十二年前南陵的那一场大旱。“听闻,是圣子双生,没有在襁褓时掐死那个不祥之兆,给南陵带来了灾祸……
什么不祥之兆?
云心月眉头蹙起,正想问问,古三郎便见座上安静,挑起了话头。她只得暂且按捺,礼貌静听。
茶楼坐了一阵,她就告辞回宫,说有要事,改天再邀他们吃茶。系统看她坐车也神思不属,劝她:“宿主,你就放弃楼泊舟,安心攻略楼策安吧,反正两人都长一个样。”
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云心月想也不想就反驳,“他们从来都不一样。”楼策安的确很好,但是楼泊舟也世无其二。谁也代替不了他。
只不过。
她签署了系统协约,规则之下,无力违反。大
不久,测吉之日至。
那一日,正是二十四节气的大寒。
民谚有云:“小寒大寒,无风自寒。”
这个本该最冷的日子,却连一场小雪也不曾飘起,太阳烈得像盛夏。宫中处处除旧布新,腊肉的味道飘散在各宫大小厨房内。祭司远道而来,抖抖狐裘,只抖落片片透白的薄霜。薄霜落地,砸在青石上,迸溅而起,近观犹如翩飞的蝴蝶,消融在过分热烈的冬阳里。
云心月眼神一晃,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她看向祭台尽头的屋子,手指收拢入掌心,压出一道道月牙印。他乌木拐杖一敲,青石微震,被他抬脚压住。这是位年老却不显老态,精神头十分好的老人家,一双眼睛如炬火明亮,落到云心月脸上。
“老朽见过公主。”
祭司已过百岁有余,这把年纪,便是见了诸国王室贵族,也无须拜礼。倒是她,须得还礼。
“山月见过祭司。”
祭司操持完祭祀之礼,拿着代表南陵王室的飞鸟蝴蝶纹银饰,交到她手中:“去吧,孩子。遵从你心中所想,走向你心之所向。”喊完。
祭司用拐杖托起她的手,领着她一步步走向尽头的屋子。途中,还得尽心尽力跟她神叨一些掩饰真相的话,什么将圣子两体分离,白天黑夜互不干扰,公主随心意择一人便是,不必想太多,也不要害怕云云。屋门“吱呀"一声敞开,待两人进去又关上,隔绝了南陵王与群臣窥看的目光。
室内灯火昏昏。
两道人影并肩静立一侧。
楼泊舟垂眸,楼策安欲言又止看向她。
祭司也盯着她的侧脸看:“公主,当择一人即可。”云心月左右看过他们,对上楼泊舟悄然抬起,又迅速落下的眼眸。哪怕只是一瞬,她也看清了那双烛火下通红的眼。他眼底漆黑,是睡不好吗?
脚不经商量便向着他行。
【嘟嘟一一嘀嘀嘀一-】
【警告!警告!】
抬起的脚只得落下,点在中间。
她从中间往前缓缓走去,并无偏向任何一人,直到走近,才停住脚步。楼泊舟垂眸也能看清楚她今日所穿礼服。
孔雀羽裘鲜亮,在灯下泛起光滑亮泽,华贵精美,配她身上金饰,不显庸俗,只彰金枝玉叶的矜贵。
他袍袖之下的手指收紧,生出薄汗。
可他不知,只一味看着鞋头翘起的大珍珠,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身上所带的所有东西。
他很想她。
很想,很想。
想得有种骨头在隐隐作痛的错觉。
他缓缓抬起一点儿目光,落在她莹润的指尖上。蜷缩的手指无意识跳动舒展。
他想牵牵她的手。
她今日修过甲,涂了花汁,指甲红润得像一团彤云,很是可爱。他想亲亲她的手指。
楼泊舟不知自己的眼神多灼热,一寸寸碾过云心月的皮肤,让她几乎要稳不住双手。
她默然太久,祭司催促:“公主,尽快选一人。”云心月拿起掌心的飞鸟蝴蝶银饰,嘴唇抿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楼泊舟紧紧追随的期盼目光里,她手指轻颤,将银饰放入楼策安掌心。指甲撞上银饰,发出一声急促的微响。
叮一一
不知像谁坠落失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