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还给我。”
情绪又有几分复杂。系统飘在她身旁:“宿主,你还有机会反悔。”“不用。”“云心月叹息归叹息,可心中打定的主意并没有丝毫动摇,“按计划进行就好。”
南陵王一脸不赞同:“圣子,祭祀是社稷大事,岂可儿戏。”楼策安温和一笑:“王放心,祭祀该有的牲畜和礼,一样不缺。”他抬起绣有一圈小太阳纹的金线雪白袍袖,即刻便有人将坛开了,摆上六畜,点燃环绕祭坛一周的火盆。
以及一一
送上一柄绑着红绸的剑,与巫神面具。
楼策安戴上巫神面具,在缭绕烟火与芦笙、铃鼓等乐器奏起的雅乐中,赤足跳了一段祭祀的舞。
红绳绑着银铃,挂在他脚腕上,一跳一回响。云心月看不懂这舞的意思,但见四周人肃然而拜,垂首敛目,亦随礼而行。她垂眸静候剧情到来。
忽地,平和肃穆的雅乐拔高。
尖锐破空声响起。
她下意识抬眸,正见一块石头砸在楼策安横起的剑上,把剑锋砸歪。随后,一道紫黑影子落下,仅用两指就把剑身钳制,动弹不得。那影子正是她遍寻不着的楼泊舟。
两位圣子一出现,朝臣还没炸锅,底下的老百姓先炸了。有人喊着"灾星滚出南陵",有人喊着"灾星去死”,有人喊着"用灾星血祭”…矛头整整齐齐对准一人。
楼策安对上楼泊舟带着怒气的眼,朗声喊道:“对不住了诸位,是我一一”剩下的话,被楼泊舟掐断在他嘴巴里。
“这就是你让我频频在白日出没,把自己锁在药房的缘故?“楼泊舟嗓音有些颤抖,“那先前一年,让我仿你所言所行,也是为了今日?”楼策安不语。
百年风俗,想要更易太难。
如今仍是盛世,太平日子居多,无法大破大立,便只能偷梁换柱。他在光里生活了十九年,兄长却在暗里苟活十九年。“倘若我死了,南陵没有别的圣子,他们就不会杀长兄。长兄就能和公主…相比圣子有可能是灾星,没有圣子向天神传递民声,才是他们更害怕的事情。
崇尚神灵的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被他们心中的神灵遗忘抛弃。可明明,当初造神的便是他们……
“楼、策、安!我才是兄长。"楼泊舟掷开他手中的剑,“听我的。我不要你的命来换我。”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配拿捏他的性命。
他把目光转向楼靖宁:“你不是很满意阿弟当圣子么,怎么见他自祭,却不拦着。”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情。
楼靖宁一脸平静:“冬日不雪,乃大旱之兆,总得有人来平定民心。“她还说,“他既然是圣子,这一生便都该将南陵存亡放在性命之前。为南陵而死,又有何妨?”
楼泊舟气笑了。
他活了十九个年头,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这等凉薄性情,也能被人气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直言:“我会回十万大山,再也不出。”“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没用了。“楼靖宁扫过底下激动冲撞禁卫军的老百姓,“他们不会再信。”
他有过一次复生,老百姓不亲眼看见他咽气,是不会罢休的。除非如楼策安所出计策那样,以身祭天,只留下一个圣子,再无旁人可沟通天意。
“如此。“楼泊舟抓住楼策安的手臂,“便让阿弟也随我入山好了。”楼靖宁眼神一凛,伸手抓住楼策安另一条臂膀:“不行,南陵不可一日无圣子。”
南陵王可以没有,但是圣女和圣子绝不能缺。楼泊舟冷笑,抬脚毫不留情踹过去。
纵然不让又如何,他倒是要看看,这里有谁能拦住他的去路。楼靖宁的确不是楼泊舟的对手,她眉目肃然,正准备应对,一只脚便横插进来,接过他的招数。
楼泊舟拉开楼策安,把人拨到自己身后,转眼便和横插一脚的人过了七八招。
楼靖宁有些怔愣:“阿鲁那?”
他竟然会功夫?功力还如此深厚!!
变故突然,打的还是圣子和圣女……的夫君,禁卫军一时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南陵王躲在禁卫军身后,也犹豫不决。
夏老着急:“王,圣子绝对不是灾星,还请明鉴!"见南陵王眼神闪烁不语,他又转向楼靖宁,“请圣女明鉴。”
圣女也不语。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将祭坛上的十二根云纹立柱打得稀巴烂,砸了一地碎屑。
沙曦护着云心月退后:“公主小心。”
两人对碰一掌,内力激荡出一圈半透明的气,将六畜也掀翻。这时,倒是没谁跳出来说什么大不敬了。
楼泊舟倒退几步,唇边溢出一丝血色,阿鲁那却险些站不稳,弯腰吐出一大口血。
四周静下,只有长矛寒光对准中间几人。
“阿舟.……”
云心月从沙曦手臂钻过,往前跑去。
“公主!危险!"沙曦听到动静,回头拉人,却没能拉住。反倒是禁卫军里,忽然冒出一个人,用剑架到云心月脖子上,把人挟持了。“阿月。”
一直不敢回头看她的楼泊舟,听到沙曦呼喊,再见她被人挟持,血液“唰一下凉了个彻底。
连眼睫毛都像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