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
络绎不绝,甚至只隔一条街便是晚上的销金窟红色舞厅。颜渚将车熄火后偏过头给自家管家说道:“在车上等我下,不会跑的。”他说完连对方的表情都没看,开了车门便下了地,快步绕到后座的位置,率先绅士地帮阿芎开了门,随后低声说道:“昨日从占区出来,谷本并没有大肆追捕,和子小姐的身份尚且能忽悠一些不知情的人。”“若是有人不信找你麻烦,你就拿着这些钱去红色舞厅找那个服务员,他的话可以替你作证。被证实了和子小姐的身份,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骚扰谷本的座上宾。”
“等晚上,那栋办公楼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让江海从昨天的位置送你上二楼,如此容易得手。”
颜渚从口袋里拿了十几张美金,一并塞给了阿芎,随后带着她进了咖啡厅。他熟练地点了一杯咖啡和几款点心付完钱,并在柜台和服务员点明了阿芎的“身份"是谷本先生的座上宾,让他赶紧上吃的不得怠慢。颜渚交代完后便落了座的阿芎点了点头,转头离开了咖啡厅。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恭敬地将点心和咖啡端了上来,弯了弯腰恭敬地示意她慢慢享用。
阿芎看了盘子旁边从未见过的叉子顿了一下,转而先拿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转了两下,将它端起来抿了一口,霎时蹙了蹙眉。她将咖啡放回了托盘上,抹了几下额间,在贯意里不解地问道:“现在的人很喜欢吃苦?”
“占区里都是这种洋东西,反正我之前喝不惯,比我的命还苦。“江海回了一句后陡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颜渚那小子不会没给你点加糖加奶的吧?“……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准没好事。”阿芎沉默了一会儿,转而放弃这杯热乎乎的苦东西,生硬地捏着叉子吃点心,放进嘴里便是又甜又腻。
她实在受不了这两个极端的组合,将叉子放回了盘子边。“连叉子都不会用,真是贻笑大方。”一些不和谐音陡然从旁边传来。“还谷本先生的座上宾……贵客还用得着来咖啡厅喝咖啡?”“更何况她胳膊上还缠着纱布,怎么看怎么像是穷酸攀上了不知哪家有点钱的,装模作样地来占区招摇撞骗。”
和阿芎只隔一桌的两个人说着便起了身来到她的桌子旁,转着圈上下打量她。
“长得也只能算凑合,和舞厅里的狐媚子差远了,谁给你的胆子来占区的?”
柜台的服务员一看这情形脸都白了,立马来到那两个人面前阻拦劝说道:“先生你们好,这位是谷本先生前日宴请的小姐,从东洋来的听不懂也不会说我们的话。”
“若是怠慢了……”
“放屁,什么东洋来的,老子还是西洋来的呢!"那人哼了一声指着阿芎就说道:“就这一身穷样,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没有去卖来得值钱。”“谷本宴请?谁来证明?就刚才那个小白脸?不也跑了?”“做你的生意,劝你好自为之别管我们的事。这小娃娃今天就要带回去,哥们上头有人懂吗?"另一个人说着就要去拽还在位置上的阿芎。江海闻言都不想给她翻译,掰扯了两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是纸人不是荆棘枝,那一瞬间他后悔没有提前向阿芎学习变成迷毂枝的方法。他只能伸出自己短小薄弱的胳膊去抵挡粗糙的手。下一刻,那人像是被人扎了似的猛地收回手,神情也有些恍惚。另一个人瞧着他这幅模样,皱紧眉头刚要骂,咖啡厅门口陡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和子小姐是谷本先生的贵客,你们动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又是哪个小娘们……“那个还能说话的人蓦地转过身朝门口看去,一身明艳的旗袍随着步伐摇动,风情万种。
咖啡厅的服务员立马将话头接了过来,瞥了两眼一旁的无礼没长眼男人,顿时夸赞道:“凤仙姐来了?今晚又要上台跳舞?想喝些什么?”“凤仙……红色舞厅的那位?莫非是谷本的老情……“那人蓦地用手堵上了自己的嘴,猥琐的眼珠子乱转了几下,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还是老几样。"李绯妤冲服务员点了点头后,无视那两个人径直绕到了阿芎的桌前,瞥了一眼快要凉了的咖啡和只吃了一角的点心,帮忙编道:“不和胃口?谷本专门让我来陪和子小姐,晚到了一会儿,见谅。”阿芎肩头挺着的江海替她回答道:“无妨。”见李绯妤和位置上的阿芎聊得有来有回不似新见,那两人灰头土脸地刚准备开溜,李绯妤便往后挪了一步,懒懒地摊开掌心,冷冷地开口道:“就打算这么走了?打扰到和子小姐的赔偿呢?”
两人愤恨地瞪了她一眼,东摸西摸拼凑找出来一张美金,不忿地拍在了她的手里,走之前还放了几句狠话,不外乎你等着之类的。李绯妤满不在乎地将美金递给了柜台的服务员,再转过来和阿芎交谈时不似刚才那般熟络,淡淡地开口道:“看你的样子也不缺钱,赔偿就当作报酬。听了江海的翻译后,阿芎点了点头示意她随便,边低下头继续瞧着下不去嘴的吃食。
李绯妤要的东西很快就打包好了,她拎起那袋子东西,甚至都没有给阿芎这边一个告别的眼神,就径直走出了咖啡厅,像是从来就没认识她一样。江海抱着胳膊看到了这一幕,刚在贯意里哼了一声准备吐槽,余光陡然瞥到了角落里一直低头喝咖啡的几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扣上各自的帽子后便出了门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