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者

的地方、强者的地盘暴露，一暴露一个死。苏稚的手颤抖的翻开最后一页，两滴血落在雪白的纸页上，像在茫茫大雪中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苏稚摸了摸鼻下，温热粘稠的液体满手，已经听不见277的声音了，眼前一片漆黑，像是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她往前一摸，摸到一个冰冷的怀抱。

“别动。“神子的声音低沉清冽，像他这个人一样冰冷，但尾调是轻轻的，带着难以辨别的情绪，“你的神识受损了。”“神识"的概念来自于上辈子，也是偶然知道这个东西，它无形无相，苏稚对它了解甚少，277说她天赋异禀，当时吞噬它的时候就类似于神识吞噬。什么修炼、受损，苏稚没有概念。

也不明白其中后果。

脑袋疼得几乎要炸开了，在漆黑的世界、陌生的男人怀里，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像是海浪中抓住一根浮木。疼痛的脑子让她没办法冷静思考此时的情况，她感觉一股力量进入她的意识，苏稚下意识抵抗。

巨大的疼痛几乎能让她晕厥。

男人的声音仔细听能听出一丝焦急，“别抵抗我，我帮你修复神识，一旦神识受损，你有可能会变成傻子。”

可怕的后果让苏稚心惊胆战，连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变成傻子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死了是最轻的，最可怕的是毫无尊严的活着。当那股力量再进入的时候，她终于不再抵抗，温柔沁凉的，像是雪中送炭、像给干枯的土地降下甘露一般，让她从巨大的痛苦中得以解脱。她舒服的不在抵抗，但也在紧要关头藏住了277。“能修好吗？”

苍白的唇微张，喃喃自语般问，黑色的眼睛茫然的张开，又乖巧又脆弱，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脸颊被轻轻的抚摸，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拭过，苏稚这才感觉到眼睑之下湿漉漉的，男人拭去了那一片湿意。

“能。“她听见塞洛斯笃定的说，“别担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那股能量在海识里更为舒畅的安抚修复她，一点点抚平她的痛苦，她甚至觉得舒服极了。像是在起伏的海浪里温柔的沉浮，又像在母亲的怀里安宁入睡。

“不能睡。”

那道清冽的声音像一柄剑刺了过来，苏稚瞬间清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睡，可能像一个受伤的人那样，睡了就永远也醒不过来。

但是她恍惚间从塞洛斯的语气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冷冽的声音轻柔沙哑，又像带着某种克制的隐瞒期待。

在后来的学习中、苏稚完全了解神识之后才突然了解到此刻为什么塞洛斯说不能睡。

会上瘾。

神识的安抚是世上最亲密的事，睡着之后会让对方的安抚性加大，在那个过程中会体会到无上的快乐，一旦尝过会欲罢不能。神州的异教徒把这个现象成为“神交"，这个词包含了无数隐晦的意味。但是克制起来，就是普通的修复神识，由于苏稚对神识一点也不了解，基本上是塞洛斯说什么就是什么。

“都怪这些书。”

苏稚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恼怒，第六感让她立刻开口，“不是，是我身体不好，和书没关系！”

第六感没错，苏稚看不见的塞洛斯已经把手伸向了书，准备毁灭它们，却又因为苏稚的话停止了。

阿罗特说苏稚可能对强大十分向往，如果想要她对神殿产生归宿感，可以用某个东西吸引引她。

来自神州的高等书籍无疑会吸引苏稚这类人。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只是塞洛斯不了解弱者，看个书都会受伤。最主要的原因是阿罗特不了解苏稚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在他的设想里苏稚每天看那么一页，这么多本都够她看到毕业了。没想到苏稚一次性要看完一本？

如果早知道因为自己的提议导致神子大人心爱的小神侍受伤，他死也不会提这个建议！

沉默让苏稚很不安，她连忙又说：“我真的很喜欢看书，因为昨天没睡好才流的鼻血，和书没关系。”

塞洛斯轻轻的垂下眼眸，无机质的银色眼眸有种温柔的错觉，像美丽的玻璃镜面一样映照出苏稚不安的眼睛和苍白的脸。“怕我把书收走是吗？”

他终于意识到了苏稚很在意这些书，甚至知道苏稚为什么那么紧迫的在看。她在害怕看书的机会有限，错过了这次就错过了永远，所以她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塞洛斯翻开书中了一页，修长苍白的指尖抚过那抹艳丽的红，他的心脏不存在，它在少女的体内。

但他此刻像是心揪起来似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腔蔓延，他的声音是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像是被赋予了人格一样的温柔：“不用担心，这间房间是你的，书也是你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来都可以，我的小神侍，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永远。”

少女湿润的睫毛略微卷翘，好似轻轻的眨了一下，仿佛蝴蝶翕动的美丽翅膀，眼睛里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真的吗？”“真的。"他说的时候眼睛弯了一下，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温柔笑意，“我给你写个承诺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