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明
吵得心悸,心想这人一定是饿的。”“于是招来酒店人员,说请她冬阴功汤和三文鱼。”“她就没再哭了。安静吃完,陪我看完了那天的日落。”男人侧头望向姜嘉茉流泪不止的眼睛,干燥的唇在她眼贴了贴:“哭什么?″
裴京聿嘶哑道:“第二天,我找前台问了她的电话,给她送了一捧花,留了号码,想要约她出来散散心。”
“她的电话来得很快。”
“我刚接起来,就骂我侮辱她,说我恶心,活该一辈子孤寡。”他弯唇,似满不在乎的样子,淡道:“你说,她是不是忘得很快?”姜嘉茉伏在他怀里,涕泗横流:“我不知道第二天邀约我的是你!”她满脸湿漉漉的,捂住脸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那个夏天的傍晚!”
“投资方有个大佬,叫段志璋,在探班酒局非要我陪睡。”“我拒绝了,被他打了一巴掌,就跑出来了。”“…我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只能藏到酒店楼顶上。”姜嘉茉断线珍珠一样掉泪:“我记得当时一个穿酒店裙褂的中年女人过来。”
“她中文不标准,但是送我好吃的食物,让我填饱肚子。”“我真的好感动。”
“我就在天台上坐了很久,终于平复了情绪,直到夕阳落山。”她颤抖着捂住钝疼的心脏:“第二天,我收到了鲜花,我以为是段志璋送的。”
她艰涩地抽噎着:“我觉得他羞辱我,照着纸片上的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我很少骂人,气得浑身发抖。”
裴京聿抓紧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他把下颚搁在她的发上,把她抱在怀里,晃动着哄她。男人轻吻她的额头:“…好,没事了。”
裴京聿的手掌拢在她脊背上,帮她顺气:“回想起来,被你骂是件好事,至少你学会反抗了。”
姜嘉茉哭累了,几乎在鸣咽;“……我不知道送我食物,和邀我散心的人是你。”
她有些喘不过气:“所以老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夕阳下,裴京聿瞳孔中有巍巍碎金,就像莲台上长明的烛焰,尊贵到令人神往。
他可能费尽心力保护她。
陪伴她度过最艰难的一天傍晚。
裴京聿也许想要她放轻松,不用在意沉重的错过。他轻描淡写,对她笑:“夏天去度假,偶然遇到的。”他温柔安抚她:“缘分吧,对吗。”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酒店露台上开满整面墙的风车茉莉,远处的潮汐一浪又一浪。”
她抱住他,埋在他心口处:“我好遗憾,我记不清当天的日落了。”裴京聿把她的下颌抬起来,低头把唇慢慢凑过去:“那就记得今天的。”服务生推来了餐车,在门口掀铃。
摆放好食物后,服务生礼貌地退了出去。
趁着裴京聿没注意。
姜嘉茉动作飞快,悄悄把陈景寅的帽子,扔进酒店的衣篓里。裴京聿穿着衬衫,在露台站了一会儿,热得浑身冒汗。汗水顺着他冷白结实的脊背跌落,劲瘦的腰线纹理布料也是润的。他含了一块醒酒的冰,凉得神志清明了些,招手叫姜嘉茉:“过来。”她像做错事一样眼睫乱颤,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朝他走过去。裴京聿分开膝盖坐在沙发,腕骨收紧几乎没费力,把她抱到腿上:“上次让你验证陈景寅的号码,你很抗拒,事后我仔细回想。”他吻她的唇,把口中凉津津的冰渡给她:“这种事,我们应该从源头解决问题。”
姜嘉茉听到陈景寅的名字,绷紧了身体,化掉的冰从嘴角跌下来。裴京聿觉得好笑,又凑过去吻她:“盛煦的父亲是央宣的高层。在盛煦的恳求下,他截断了《无人下潜》的片源,并没有送去过审。”“这部片现在在我这里。”
他手骨捻起狭长的礼物盒,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高清加密数字(DCP数字电影)的U盘。
裴京聿:“这是唯一储存下来的原片。”
他分开把她微湿的黑发拢到肩膀后:“我可以陪你销毁,彻底忘记,但做这些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
“姜满,我不会用生死以外都是小事,这种废话安慰你。”“我只想说,你很漂亮。”
“这种身材,放在哪里只会迎来欣赏的目光。如果谁觉得脏,是他们心很脏。”
裴京聿抚摸她的脸颊,静谧又隽永:“我们一起看一遍。你把记忆里的每一张脸,都更替成我。”
她没说话,只是对挚爱十年的恋人无条件信任。姜嘉茉垂下眼睫,依恋地吻他的掌骨。
再庸俗不堪的风月片,荧幕反射的光线,依然是清洁寂白的。光晕落在裴京聿的身上。
他像满身白露,桂枝绶带的仙人。
无论片中镜头多低俗。
他拢住她抱紧,一点儿也没有发情。
播放到她跳海的镜头。
裴京聿眼睛里终于有杀伐的凶狠。
他竞然比她还烦躁,眉宇拧紧,全身骨头绷紧,铮铮如玉碎金振。裴京聿抱紧她安抚,他先来吻她:“很美,是我五十年后都会记得的美。”姜嘉茉侧头看他,眼睛有些发潮:“……我不敢和任何人诉苦,因为害怕破窗效应。”
“我也担心你会介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