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梯(1)
清醒回应他才是,而不是不声不息,跟一个死人般。
思及死人,裴升怔住,他认真地感受了一番,房中居然没有别的呼吸声。“陛下?"他紧接着又喊了声,与此前无异,依旧冷冷清清无人答应。不再等待,裴升上前就将帷幔拉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面色惨白,毫无生机的人。
“陛下!!“裴升手中的剑砸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允维,一时间了想法。
过了半响,他怒气翻涌,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来人!”
却没想到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玄色衣袍先飞入殿门,朝辞啼阔步而来,走进房内看见此景,霎时厉色涌上,“抓住乱臣贼子裴升!”
等他命令一出,锦衣卫飞速进来,想要束缚住裴升。“朝辞啼,你杀了陛下,不怕遭报应吗!"裴升往后退去,轻易地躲开锦衣卫,嫉恶如仇地看着朝辞啼,言词之间尽显凶意。“裴将军此话岔了。"朝辞啼眼帘微掀动,眸色凛然,一字一句道:“明明弑君夺位的是你,我前来护驾却晚了一步。”“满口胡言!我来时陛下便是如此,躺在床上。"裴升被激得高声喊着,他目眦欲裂指着床榻上的唐允维,反驳道。
后转念一想,茅塞顿开,“你想栽赃陷害我。”“栽赃陷害?我亲眼目睹裴将军用刀砍下了陛下的头颅。"朝辞啼缓慢地走到床边,拿起裴升落在地上的佩刀,摩挲着将其抽出,抬眸用一双富有深意的眼眸盯着裴升,手却将刀架在了唐允维的脖颈处,顺着上面的一道黑色的划痕用力切了下去,剁了唐允维的脑袋。
随后他将刀抽回,在裴升惊异万分的眼神下,扔回裴升的脚下,负着手而立,高高在上地盯着裴升,语调冰冷,“此举做不得虚。”“你…你!"亲眼看见朝辞啼用他的刀割下了唐允维的脑袋的裴升,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在信口雌黄,搬弄是非!”“很好,裴将军既然说是我的错,"朝辞啼很是悠哉地轻笑一声,转而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罗之寒,刺骨逼人,“那么请问裴将军带兵围住皇宫,打伤数名禁卫军,气势汹汹来到陛下的寝宫,不是逼宫是为了什么?”“我自然是来见陛下的。"裴升顿住,他高呵道。“裴将军,你这话有人信吗?"朝辞啼眸光冷冷地看着他。偏是有理的裴升在此时也静住,对看朝辞啼波澜不惊的眸,他忽而生出一丝不妙之感。
“朝大人…"齐公公此前被推操着撞到了头,此刻也清醒了,他急匆匆地跑进来想要诉苦,却瞧见了龙床上的唐允维,“啊!!!陛下!!”齐公公扑到龙床旁,哭得撕心裂肺,“我的陛下,您怎么了?”他手足无措,悲痛欲绝地哭喊着,过了会儿扭头瞪着裴升,字字泣血控诉,“裴将军!我们陛下厚德仁心,对您也不薄,你怎么可以杀了陛下!”还不等裴升有辩驳之语,朝辞啼先出声,“齐公公,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大人,今日天未亮裴将军就带着一帮人进了皇宫,说完见陛下,奴才拦着不要他见,他便推了奴才,奴才晕了过去。“齐公公说得凄惨万分,“没想到再醒来,就看见陛下这副模样!”
“是奴才不对,是奴才没有保护好陛下,奴才罪该万死!”悲愤的声音钻入裴升的耳中,裴升抬腿瑞了齐公公一脚,“狗奴才,你眼瞎看不出那新伤与旧痕的差别吗!”
“是你面前的朝辞啼杀的人!"裴升声如洪钟,恨不得瑞死齐公公。他这一动手,正巧给了朝辞啼机会,一个眼神下,锦衣卫连忙上前将人困住。
裴升还想挣脱,朝辞啼却闪身上身,腰间短刀飞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人的手筋脚筋废了,顺道拍中了对方的丹田,把人武功也废了!“噗!”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裴升失了力气只能由锦衣卫给自己架着,但他那双泛着杀意的眼却没有半分离开朝辞啼的迹象。朝辞啼拿着短刀,轻抚着上面鲜红的血迹,一声不吭似是在等裴升说话。滴滴鲜血落下,裴升说道:“朝辞啼,你弑君夺位,会遭报应。”“将军,夺位的是你。"朝辞啼说着,从他身后走进一位云色白袍的男子,提着药箱,
见到内屋的局面也不过风轻云淡,走到了龙床旁,细细端详了唐允维后,未看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是故意败坏我云蹊的名声?”“陛下再过几日就能恢复,现在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云蹊抚摸着药箱,静若止水地看向朝辞啼。
云蹊的话无意给了裴升一计重击,若此时再不懂,他也是枉读孙子兵法了。“哈哈哈哈哈哈!"裴升大笑起来,血液顺着他的嘴滴落在地上,他无言以对。
“将罪人裴升打入大牢,不日问斩!”
“是。”
锦衣卫们将裴升拖了出去,朝辞啼与在场的两人看了眼,云蹊如高山雪水般沉静地回望他,而齐公公却收敛之前的悲伤,对着朝辞啼谄媚笑着。朝辞啼扬着笑,转身阔步出去,行出殿门,明光散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着天空,朝阳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