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赝品黎明

林昊瘫坐在天台水箱旁，湿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心口的幽蓝纹路随着呼吸明暗起伏。脚下三十层是沸腾的街道——警车与消防车的红蓝顶灯交织成网，那些接住他的“赝品“们正被特警挨个塞进装甲车，每张相似的面孔都在仰头望向这里。

系统界面闪出红光：【检测到同源信号，建议追踪】。

“玩拼图是吧？“他把薯片袋捏成团砸向监控探头，翻身跃入排风井。生锈的钢筋在掌心留下铁腥味，坠落时瞥见井壁的涂鸦——三个螺旋符号围成箭头，直指地下车库的废弃充电桩。

电火花炸开的刹那，暗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他贴着门缝滚进去，迎面撞上成排的培养舱。淡绿色液体中漂浮着数百具躯体，有些已经长出鳞片状角质层，有些面部扭曲得像是未完工的雕塑。

老头浑浊的眼球突然暴睁，枯瘦的手指掐住他脚踝：“她...她回来了...“

【反击风暴冷却完毕】

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颤，培养舱接连爆裂。林昊在滑腻的液体中翻滚，抓住某个漂浮的躯体当盾牌。当腐蚀性液体溅到手臂时，系统提示音宛如嘲讽：【痛觉转化率突破阈值，临时解锁“酸液抗性“】。

阶梯尽头传来钢琴声。林昊贴着渗水的墙壁挪动，在转角处僵住——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弹奏《月光》，翡翠吊坠随音符晃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她的影子却是条扭动的衔尾蛇。

林昊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与记忆深处的摇篮曲重叠，母亲哼着歌擦拭培养舱的画面突然清晰——她的白大褂袖口绣着“林芸“二字，正随着擦拭动作若隐若现。

防弹玻璃裂成蛛网，林昊吐掉嘴里的血沫笑起来：“家暴要不得啊妈。“他故意扯开衣襟，露出随情绪变化的幽蓝纹路，“我爸不会是什么外星物种吧？“

针头刺入颈动脉的刹那，螺旋阶梯突然传来爆炸声。7号实验体撞破天花板跃下，机械义肢喷着蒸汽：“姓林的！老子的机械臂还在保修期！“

“选哪个好呢...“他哼着荒腔走板的摇篮曲，拳头砸中整个操作面板。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地面传来，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数百具“赝品“挣扎着爬出，在本能驱使下扑向林芸。

林昊趁机扯断数据线缠住她的脚踝：“妈妈，教你个新词——“他拽着线头跃出观察窗，“这叫众、叛、亲、离！“

“过奖过奖！“林昊笑着呛进口水，幽蓝纹路在水下愈发刺目。当暗河汇入城市下水道时，他摸到裤兜里半融化的芯片——那是从林芸身上扯下的最后一块记忆体，表面刻着经纬度坐标，正在掌心闪烁如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