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荆棘王座

林昊蹲在便利店冷柜前挑拣冰淇淋时，冷藏柜的玻璃映出少女啃甜筒的倒影。她锁骨下方的淡紫纹章正在渗出血珠，融化的奶油混着血渍滴在瓷砖上，竟让爬过的蟑螂长出了鳞翅。

追着鳞翅蟑螂来到废弃植物园，铁艺大门上的藤蔓缠着陈氏集团封条。林昊踹开锈蚀的栅栏，发现枯萎的蔷薇丛下埋着玻璃培养舱——舱内积水中漂浮着褪色的鳞片，每片都刻着与他纹章相同的数字。少女突然蹲身刨土，挖出的儿童手表还在走动，表盘背面印着“0323赠予0324“的字样。

【嘲讽光环】触发时，三条藤蔓正缠住他的脚踝。林昊顺势后仰滑铲，沾满泥浆的后背擦过变异仙人掌丛，剧痛让他想起十五岁那年被母亲锁在毒气室的惩罚。少女突然扯开衣领，紫纹爆发的光芒让藤蔓痉挛退散，腐烂的汁液在地上蚀刻出地下实验室的通道图。

扒开树洞里的真菌团，半本实验日志黏在洞壁。林昊就着荧光苔藓的光线，看见自己出生当天的记录被血渍覆盖，唯有“双子容器“的字样清晰可辨。少女突然抢过日志撕碎，纸屑在风中重组时，他看清了被撕毁的那页——两个婴儿的足印旁，母亲的笔迹标注着“α“与“Ω“。

“家庭聚会还穿工作服？“林昊踹翻王座前的培养液桶，液体泼洒在虚影身上腾起腥臭白烟。少女的紫纹与青铜柱共鸣，藤蔓王座突然绽放毒刺玫瑰，将他钉在椅背上。疼痛激活的纹章幽光中，他看见记忆深处的画面：母亲抱着两个婴儿走向不同方向的培养舱，手术刀同时划开他们的心口。

暴雨突至时，两人躲在芭蕉叶下啃压缩饼干。林昊望着少女吞咽时滚动的喉结，忽然笑出满嘴渣滓：“叫你小尾巴吧？毕竟我才是正版。“他弹飞饼干包装，锡纸在积水中漂向变异睡莲——那些布满利齿的花苞正在吞噬彼此的根茎，如同衔尾蛇的终极形态。

植物园地底传来闷响时，他正用消防斧劈开变异西瓜。鲜红瓜瓤里嵌着枚金属胶囊，指纹解锁后弹出的全息影像里，七岁的母亲正在给双头蛇喂食。当她切开蛇腹取出翡翠吊坠时，镜头外传来婴儿的啼哭，与录音带的声响重叠成毛骨悚然的二重奏。

当最后一罐营养液流尽，林昊在控制台残骸里翻出半盒薄荷糖。锡纸上的压花纹路与童年记忆吻合，他忽然想起每次注射抗体后，母亲都会往他嘴里塞颗薄荷糖——那些止痛的甜味，原来是为了掩盖培养液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