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扶
息才从官衙发出去,苏光中午就听说了。都是从洛阳一路流放过来的,加上他们家又被顾家女儿救过命,苏光对顾稳和田清德有几分善意。
晚上归家,苏光跟夫人说起顾家和田家,笑叹道:“顾稳和田清德都是寒门出身,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这才一二年过去,竞就爬起来了。”陆夫人生出几分诧异,那两家竞还能做官?“他们立了何功?怎的就当官了?我之前听人说,祁王府并不太看重犯官,怎的这又……”
“顾家和田家不算犯官,只是被牵连而已,再者说,顾稳毕竟是做过工部郎中,松江城里荒地不断被开垦,正缺这方面的官员,任用顾稳不足为奇。”苏光心里还有话没说,朝廷里,许多溜须拍马之辈为了迎合皇上的喜好,这两年一直暗中打压祁王,朝廷若是断了东北军的军需,松江城的农事就变得尤为重要。
开年前苏光就听有人议论,祁王或许要放松对土地的管控,只为尽快开垦出更多的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以免朝廷断粮后被打得措手不及。松江城外百姓们手中的土地都是祁王府分的,只允许耕种,不允许买卖,苏光曾暗自思忖,难道祁王要放开土地,允许买卖?若是如此,松江城这小国寡民的情形只怕维持不住了,有钱的兼并土地,没钱的卖地得银,左不过几年而已,松江城就要变上一变了。他想得也不一定对,或许祁王有其他施政之法。苏光正考虑着增加耕地的法子时,陆夫人突然笑起来:“顾家田家起来了也好,老爷若是有门路,最好扶持他们起来,他们若是进了松江城,对咱们家也是助力。”
苏家顶着祁王先生的名号,如今依然是个二级官员,叫陆夫人说,需得一级主官才配得上他家老爷这祁王先生的身份。一般而言,祁王很少直接出面,任用官员指派差事这都是祁王府长史周尘的活儿。偶尔祁王召见官员,大多时候也只召见五位一级主官,每当这时候,她家老爷这个祁王的先生只能在一旁瞧着,脸上确实没光彩。苏光瞪她一眼:“外头的事我自有道理,不需你多插手。”陆夫人冷哼:“咱们来松江城时日不短了,松江城里各家是个什么光景老爷不知道?跟祁王府有亲的袁家,偶尔来松江城短住的孟家,他们是松江城里头等大家族,他们两家开宴,城里各家谁敢不去?”“他们几家跟祁王有亲那也就罢了,奚落我几句我也就忍了。你再看看祁王府长史周家,还有那五个一等主官家,他们算什么东西,如今竞敢看不上我家香儿了,好似我闺女嫁到他们家,好似他们家吃了大亏一般。”“老爷头上的祁王先生名头还在,外头的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还是敬着您的,您怎么不想想我们妇人家暗地里受了多少气?”他们才来松江城时还是各家宴上的贵客,这一二年过去了,那些势利眼瞧出祁王对他们只是寻常,这就变了脸了。
苏光不说话,陆夫人捻着丝帕拭泪,哀戚道:“咱们香儿今年虚岁十八了,松江城这个地方,除了那几家之外,还有什么好人家给咱们选?老爷若是不得脸,没有权势,咱们香儿该如何办呐。”“若不…把香儿嫁回关内?“苏光道:“到底是亲舅,把香儿嫁回陆家你也放心些。”
陆夫人泪眼婆娑,狠瞪他:“你是你们苏家最出息的子弟之一,咱们流放到这儿后苏家可来人探望过一回?你苏家如此,难道我陆家就是什么贴心好亲展不成?″
若是娘家可靠,陆夫人也不会这般心焦。
苏光叹气,温声劝道:“你也别怨怪,松江城若是跟朝廷关系亲近也就罢了,如今两边势同水火,纵使舅兄心里惦记你,为了两家安生,定然也不会联给咱们家,以免授人把柄,连累了家小。”
陆夫人哭够了,也不说其他,只问:“顾家田家那边,你当如何处置?”苏光想了又想,才道:“我给顾稳和田清德写封信。”陆夫人顿时满意了,嘴角露出个笑来:“你肯拉他们一把,他们没有不同意的。”
他们苏家只有一个女儿待嫁,顾家一儿一女,田家两个儿子,如今都到了嫁娶的时候,他们两家只会比他们家跟着急。第二天中午,顾家和田家都收到了苏家的点心盒子并两封信,一封是苏光写的杜氏没有拆开看,陆夫人写给杜氏的杜氏已看完。“这倒是齐了,之前生怕咱们攀上他们家,迫不及待跟咱们撇清关系,如今陆夫人竞亲自写信邀我去苏家游玩。”
顾佑安也看了信,笑道:“这不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么。″
杜氏笑道:“你爹就是个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小官儿,咱们家哪儿富了?”说话间,白氏进门,她手里也拿着一封信,看到她们母女,张口就道:“陆夫人也请了你们?”
杜氏把手里的信拿给白氏瞧,她又看了白氏的信,忍不住笑:“还是松江城风水好,陆夫人如今也肯低就咱们这等农妇了。”白氏笑她促狭:“你快别说了,我问你,咱们两日后上门,去还是不去?”“等安安她爹回来了,商量后再定吧。”
白氏也道:“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家跟苏家本来也无仇怨,才到松江城时还得了苏家的好,若是夫君答应,我肯定是要去的。”顾稳和田清德二人傍晚归家,脚上的泥土都还未洗就先看苏光写的信。都是千年狐狸,一张口就知道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