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
天才,理不清楚头绪,默默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
“挺凉的,回去吧。”
温亭深最先转身。
背影比夜色更加沉寂。
她哦了一声,心不在焉跟在后面,忍不住去想,若是在以前这个男人会怎么做?。
一定会冷脸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把她裹得紧紧,然后面无表情提醒,别着凉了。
李乐诗大概明白他今晚这番话的含义了,盯向前方高大挺拔的背影:“温亭深,我知道是我小心限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本来就没有义务照顾我,是我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一一我会好好适应以后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温亭深一直在往前走,与她的距离越拉越大。就是没回一下头。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似乎不约而同忘记了那份协议结婚合同,温亭深照常与叶曼约会,且次数越来越频繁,到后来,连家都很少回。李乐诗也会和许殷节一起出去吃饭,习惯没有温亭深的日子。温亭深一天一束玫瑰抱回家,姜玲玲和李勋想忽视也难,他和叶曼谈恋爱的消息就这么爆了出来。
李勋表现还好,李乐诗觉得姜玲玲开心得有些不正常,跟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更夸张的是,姜玲玲说什么也要行驶半个妈妈的权利,让温亭深周末带着叶曼来家一起吃饭。
短短几天不见,李乐诗惊觉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两个人相处了,明明之前熟得都要穿一条裤子。
这次她去开门,看见两个人提着营养品一起出现,她竞然打了个磕巴:“请、请进…”
温亭深似乎也有点不自在。
只有叶曼,跟个没事人一样,漂亮的猫眼一弯,搂住她肩膀:“请个屁的请,哈尼,你最近都不找我玩了,我好寂寞啊。”李乐诗想说自己心里也空落落的:“这不是怕打扰你们两个二人世界嘛。“屁的二人世界。”
叶曼很快接上了这一句,搞得李乐诗有点糊涂,怀疑这对小情侣在闹矛盾。温亭深没说话,熟门熟路提着菜进了厨房,被姜玲玲赶了出来,让他们年轻人坐在一起聊聊天。
李乐诗从未想过,他们三个坐在一起会这么尴尬。她身体缩在角落,抱着抱枕,眼神坚定盯向正在播放的乡村苦情电视剧。即便她完全不喜欢。
温亭深拿了一个橘子,剥开,将里面的果肉递给叶曼。叶曼没有接,他也没往回收,僵持着。
安静的几秒内,电视剧里飘出来一段苦情的音乐,曲调哀伤。“我不爱吃橘子。"叶曼皱了皱眉。
“哦。”
温亭深收回,转头看向电视,自己剥开一瓣放进嘴里,腮帮鼓起一个小小的幅度,静静咀嚼。
李乐诗看戏一般咬着指甲,没过脑子:“你俩,一点不熟啊?”也不知道是她说错了话还是什么,两个人都没有接话。姜玲玲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同时起身,仿佛得到了解脱。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情侣和夫妻分别落座两边,李乐诗单独坐在一侧,吃饭期间,姜玲玲和李勋在关心他们对未来的打算。李乐诗乐得清闲,安安静静和一块酥香的排骨较劲。温亭深总是很巧妙,一句“都听她的",轻飘飘就给了答案。然后他伸出手,将拨好的一只虾递给李乐诗。饭桌上的几道目光忽然就全都聚到了这只虾上。李乐诗余光瞥见时都愣了一下,感觉是这个男人形成了肌肉记忆,去了虾头虾壳的鲜美虾肉就自动投喂给她。
温亭深似乎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虾在她碗上空顿了顿,转而放到了叶曼的碗中。
李乐诗偷偷瞟过去,男人没有过多表情,低垂着睫,抽出纸巾擦手。小小的插曲没能影响什么,饭桌重新拾起攀谈声,叶曼不小心弄掉了筷子,李乐诗主动起身,说去厨房重新给她拿一双。她是笑着离开饭桌的,然后,上扬的唇角越来越落--这就是李乐诗一直不愿意和他们吃饭的原因,很多处的细节都在提醒她,他们的关系在改变。温亭深不会再照顾她,他的身边有叶曼,她也不能经常打扰叶曼,因为叶曼的身边有温亭深。
被排除的只有她。
今天难得天晴,阳光透过厨房玻璃照亮了浮游空气中的尘埃,有些碰到了一起,有些却散得越来越远。
尘埃落定,大概就是这般,李乐诗闷头拿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刚转身一一“亭深,你要搬到其他地方住?太突然了吧,房子都找好了?”她突然愣住,那颗远离的尘埃飘得似乎比她料想得还要远。温亭深嗓音不疾不徐从饭桌处传来:“嗯,房子已经买好了,这两天回来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就搬走了。”
李乐诗默默紧抿住唇,手里的两根筷子被她搓来搓去。非要搬出去吗?
对面那么空的一间屋子,都可以翻上十几个跟斗,不够两个人住吗?李乐诗看不懂温亭深是怎么想的,心里那块本就干枯龟裂的田,像吹刮了一阵冷风,卷起漫天黄沙。
她怪没兴趣知道温亭深要搬去哪里的,自动屏蔽他的声音,低头,调整着情绪。
“拿个筷子还以为你失踪了”
温亭深突然走了进来。
剥过虾的指尖带了些虾粉色,他扭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毛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