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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藏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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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弄时,在温言不依不饶撒娇时,在千百回失望后闹着要走时,都是这一句“听话”。

至甜蜜不过这二字,至酸涩不过这二字。

今日至鬼使神差,也不过这二字。

温言一双腿如同灌了铅,轻易被灌铅之人扯着心神走,坐上了车。

“一白,去京大职工宿舍。”

被叫做一白的年轻男人颔首应是,将车开出长街。

绚烂的霓虹如过眼云烟,一片片掠至脑后。

车里安静得让人憋闷。

狭小空间里的熏香味道和陆知序身上的气味儿有些像,带着一股雪后的清越。

凉津津地,却根本止不住温言心里的躁意。

她不动声色地吸着气,心想真是男色误人。

从前她就拒绝不了陆知序这张脸,昏昏沉沉暗恋人家三年,刚一成年就迫不及待把人睡了。

谁能想到呢,八年过后阅尽千帆修炼归来,自以为修得个万般不入心,结果还是一个没注意就栽这张脸上了。

真是没处说理去。

温言气得直咬自己腮帮子内里那块软肉。

“这点习惯,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改得了。”倒是陆知序先开了口。

声音清润微磁,在夜色里莫名缱绻。

温言有心说要你管,又觉得这话显得有些太熟稔,显得不合时宜。

她千辛万苦在国外读这么些年书回来,不是为了和谁掰扯从前,闹个歇斯底里的。

她想体面。

于是终究只是讪讪笑了笑,停止自我摧残。

他倒是和从前一样,还记得她这些小习惯。

坏习惯。

陆知序一向说这是坏习惯。

治她最狠时,陆知序总爱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温言就在沙发一旁背着手罚站。

看似是在看文件,其实一双眼都瞧着她呢。

动一动也要被说。

陆知序不疾不徐,并不生气,却总是不容置疑:“谁许你动了?长记性了吗?”

直站到陆知序看完文件,或是温言脚跟酸软得要掉眼泪了。

陆知序才会喊停。

再慢条斯里抱在怀里哄一哄,替她揉一揉酸软的脚踝。

打一巴掌,给个枣儿,十成十治小孩儿的手段。

那会儿温言不懂,误把这当做喜爱,只觉得日子浸在蜜里似的甜。

现在回过头看,天底下又哪里有这样不对等的爱人呢。

还好逃开了。

“回国后直接到的京市?回过嘉临吗?”

“忙着安顿,没来得及。”温言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些,“过几日回去给外公上坟,正好。”

陆知序不置可否“嗯”了声。

过了会儿才道:“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到时一起。”

温言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和陆知序,是在葬礼上认识的——温言外公的葬礼。

那时也就罢了,现在的他们好像不是可以一起回去的关系。

尤其在她一声不响消失了八年后,再见面陆知序却仍旧能这样平静地问出“你回嘉临吗?不如一起?”。

只能说,大约是从未上心。

温言垂下眼笑了:“不必了,咱们也不熟,等项目开工时您再联系我。”

说完这话,她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坦荡而勇敢,直视着陆知序。

陆知序有一瞬间的恍神。

过了阵儿,他才很慢地弯了下唇:“那温小姐记得解除下黑名单。”

温言只好不情不愿摸出手机,当人面儿把黑名单解了。

“Estrella——西班牙语里的小星星,”陆知序拖长嗓,尾音勾着笑意,“挺好,还叫这个名儿。”

温言的微信名被他磁缓地念出,带着极淡的痞气散漫地缠上温言耳尖,撩拨得她面上浮出热意。

“你这车厢有点小,闷得慌。”温言偏了头,镇定自若开口。

陆知序哑然失笑。

连镇定了一晚上的李一白,也没忍住,跟着从后视镜看了温言一眼。

从他跟在陆总身边以来,这辆车还是第一回坐上除了小花旦林夏以外的女性。

还能嫌宾利空间小,这位温小姐可真不知是什么来头。

说话间就到了。

温言忙不迭下了车,走出去好几步,想起什么又转回来,敲了敲车窗。

陆知序挑眉:“有东西忘了?”

温言:“不是。”

那肯定没好事了,陆知序颇有兴味瞧着她。

温言眨着眼笑:“我就是记得陆淮说过,这车牌都是公车吧,陆先生下回还是注意着点,别路上被人见着了,一个电话报上去,您就没了。”

“倒是多谢温小姐关心了。”陆知序慢腾腾答,“陆氏和京大谈合作,自然是公事。” ——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虽然他的确,公器私用。

天地可鉴,面前这被气得瞪大眼的小姑娘,正载着他全部的私心呢。

温言气得牙痒痒,哼了声想走,被陆知序喊住。

从车里递出来一袋包装精美的东西,温言晃了晃,沉甸甸地坠手。

“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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