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亲与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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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的火舌舔舐着墙壁，而时隙系统中的银色丝线正穿透她的手腕，将她悬吊在核心茧房。母亲的尖叫声从双重空间传来——现实中的她蜷缩在焦黑的墙角，时隙中的虚影却被钉在齿轮组成的十字架上，胸口嵌着的怀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子弹射进程蔓的太阳穴。

程蔓的舌尖抵住齿缝间的血痂——那是父亲实验日志中提到的“血钥”。她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溅在缠绕四肢的丝线上。银线如活蛇般痉挛退开，发出腐蚀的“嘶嘶”声。挣脱束缚的刹那，她扑向全息屏中的母亲，却撞进现实世界的火场。

“妈！”程蔓抓住母亲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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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力道大得异常。

“咔嗒。”

“他……吃了你爸的心脏……”母亲的眼角裂开，渗出的不是泪而是银色黏液，“在时隙里……活着……”

程蔓抄起燃烧的木梁砸向焦尸，火星引燃银线。傀儡在火光中扭曲，齿轮眼窝里突然射出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程父跪在实验室，将机械心脏塞入守钟人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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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的医院天台上，林小满的鞋跟卡在排水槽裂缝中。

“去死吧！”她将钥匙捅入齿轮缝隙。

钥匙“咔嚓”断裂的刹那，医护的胸腔爆炸成齿轮暴雨。林小满被气浪掀飞，坠落前的一瞬，程蔓的手从虚空裂缝中伸出，将她拽入时隙夹层。

4

程蔓的左手拽着林小满，右臂抱着昏迷的母亲。三人悬浮在齿轮密布的虚空中，脚下是无数旋转的茧房。林小满的项链突然浮起——吊坠中的强磁装置感应到程母胸口的怀表，爆发出刺目蓝光。

怀表盖“砰”地弹开，程父的全息影像在静电中闪烁：“如果蔓蔓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意识已被吞噬。时隙系统需要宿主至亲的血肉，我选择自我销毁，但祂偷走了我的——”

程蔓突然将母亲推向守钟人。在他接住的瞬间，磁片引爆——拟态皮肤如蛇蜕般剥落，露出程父焦黑的骨架与齿轮心脏。林小满趁机将半截钥匙插入心脏凹槽：“安息吧，程叔叔。”

5

程蔓在磁暴中苏醒时，母亲的身体正在碳化。老人的手指抠进她手腕，在血肉中刻出齿轮血痕：“芯片……在子宫……”

芯片在剧痛中暴走。程蔓的视网膜上闪过走马灯：二十年前程父植入芯片的早产儿、十年前流产后被篡改的病例、此刻在时隙中尖叫的林小满……所有人生茧在此刻串联成锁链。

“宿主更替完成。”守钟人的咆哮震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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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涌入鼻腔。

“这才是你的初生茧。”守钟人（或者说程父）的身影笼罩产床，“我给了你生命，现在该偿还了。”

“我的命，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