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地衣
切十分了解,心中更加奇怪。
“可是你怎么知道太岁需要血祭?"她不禁问。尘尽拾半侧过脸,起伏的骨相被勾勒出明暗交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最后却只是笑盈盈地温馨开口:“当然是因为一”“我祭过呀。”
妙诀沉默了一秒。
地底幽冷邪气四溢,都比不过他这身浑然天成的邪恶反派气息。想想,这人在风雷雨神同时降罚的十重大印下全身而退,琅瑕仙使想必是死伤惨重。
一一公然弑仙,都不止是犯禁琅瑞公约那么简单了,他相当于是把琅瑕仙庭按在地上踩,彻底闹大了。
妙诀实在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尘尽拾停下脚步,眼底隐隐高兴起来。
还是关心他啊。
他悄悄用灰烬盖住后脊上被风雷烧灼的暗伤,不让血腥味透露出来,然后笑眯眯地说:“我能活下来,是因为你。”妙诀诧异地抬头看他,见他眸色十分认真,可她根本不信一-就那一把剑,即便是冥骨所造,又如何能逆转局势?尘尽拾牵着她躲开支棱的石硅,掌心护在她发顶,“是真的。”巨山落下的那一刻,冥骨归位,宛如天外来物,瞬间将十重大印的平衡从内打破。
他被无数困仙石压住的力量反而暴涨到了超乎寻常的程度。尘尽拾眯起眼睛,仿佛能看见汹涌狂暴的灰烬与三股灵力强横地对撞,纷飞的灰烬化作无穷无尽的翎羽,一声沉寂百年的清啸划破长空。当那双玄金羽翼张开的时刻,琅璟终于知道了冥族第十究竟是什么。但那已经没有了意义。
昏天黑地之后,废墟上只剩他一道白衣身影。三位真仙的下场比他记忆里要好看一些,而这一次,他也没有开膛破肚地结束战斗。
只因为眼前这个人一瞬间的心软。
尘尽拾看着妙诀,悄悄按着自己的肋骨。
他一路赶过来,其实很想问问……她这么心软,是不是能原谅他那十年不知情的伤害。
但他看着她干干净净的眼睛,发现很难启齿。…也很难原谅。
妙诀不知道大反派心里百转千回地想着什么,但她没有再问。此人不需要过多关心,她需要时刻谨记,此人是毁天灭地、害她被砍、并且仍在随时准备作妖的大反派。
妙诀离他远了一点,低头继续扶着石壁往前走,却忽然觉得掌心摸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微微发黏,还有一丝发潮的铁锈味。像是陈旧的血迹。
恰好孙麋带着东方耀天两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像鬼火一样高高低低地飘过来。
“应该是这边,东方姑娘落下来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附近。”“芊芊!芊芊?一一”
“能听到吗,芊芊!”
妙诀扒在石缝边,发现他们的声音响起时,影影绰绰的荧光也随之一起波动,仿佛循声向他们释放着光晕。
孙麋跟在男女主身后,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随处在石壁上描画着什么。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前边的男女主身上,而是在寻找什么。肯定不是在找妙诀。
但说是找太岁……又不太像。
近海城到底想干什么?
尘尽拾恢复了神色,视线轻轻扫过孙麋,唇角毫无温度地勾起。就在那三人即将转过来时,他拉住身前的少女闪进了旁边的崖缝之中,悄悄开口:“赤霞宗、玉虚宗接连报废,有些人察觉到变天了,就想换个阵营…“你觉得,可以吗?”
妙诀听懂他的隐喻,可又没明白一一这说明近海城乾元宗有投诚冥族的打算?确实很有创见,可如此的话,他们应该去城外找银狐他们叩头,或者对抗天命者保护火麒麟啊?
在这里是演给谁看?
尘尽拾事不关己地勾起唇角。
白衣袖间缓缓释出灰烬,包起她的掌心,温温凉凉地焚掉了她蹭到的湿黏水迹,在她耳边悄悄开口。
“其实这里每年都有人进来,来了就出不去,那朵太岁能消化的数量有限…。.…断以那些一半两半的人只能拖着自己在四处爬。”“…“妙诀掌心绷直,磨着牙压低声音,“你还不如不告诉我。”那岂不是血啊肠啊到处拖?
她反手悄悄将掌心里黏腻的感觉蹭到了他白衣上。尘尽拾:“你又摸我。”
“我没有。”
妙诀面无表情地收手,旋即问,“什么叫又?”尘尽拾笑盈盈不语,让那缕灰烬耐心心地沿着她指尖到指腹擦拭,缓缓游动到指缝掌心之间。
妙诀忽然觉得很不自在,她试图抽手,却发现没有抽手的空间。这才发现他们此刻待的位置非常刁钻--这是一道勉强能通一人狭窄崖壁,此刻却挤了两个人。
她整个人都靠在对方身上。
妙诀立刻想要挪动,却被尘尽拾按着肩膀困住,“他们来了。”妙诀不想靠在他身上,也不想撑在石壁上,只好在他脸侧咬牙问:“你不是能化成灰吗?你现在就化成灰,这里就宽敞了。”尘尽拾语气哄人似的,把她圈住,“我现在元气大伤,化不出那么多灰了,下次吧。”
妙诀简直想掐死他,又怕他高兴。
最后只能在黑暗中悄悄磨牙。
孙麋清丽的身影在此时经过了这个崖缝。
天级火灵骨在这种阴湿之地确实不好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