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地衣
的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一样,双目却贼亮地探看着四周。
那个地灵骨果然消失不见了,看来,太岁已经得到了血液滋养,马上就要开启了一一
孙麋压抑激动地等待着。
尘尽拾安抚地拍拍怀中人,指尖上那捧灰烬裹着妙诀蹭到的血迹,悄然越过石道,投到了尽头朦胧的微光中。
一一“等等,那是什么?"公玉秋忽然惊叫。孙麋脚步一顿,悄悄露出笑容。
开始了。冥族第十人为太岁而来,此刻一定就在附近。地底潮湿阴重的空气似乎顿了顿,而后开始朝着某个方向流动,竟然化成了同一方向的风。
无声的吸引力更加强烈,像是在风中遍洒孢子,带来致幻的眩晕感。一捧强光被点亮,在石道漆黑的尽头,清晰出现了一朵巨大臃肿的肉灵芝一一原来这就是太岁,他像植物,又像动物,和色彩奇诡的菌丝地衣长在一起,还在不停搏动。
一呼一吸之间,地底的风中有了一股非常奇特的气味。妙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探头出去,果然听见当哪一声,东方耀天手中的冥骨刀拿不稳掉落在地,整个人似是不受控地向着太岁而去。她忽然揪住尘尽拾衣襟,“你之前以血祭过它,用的是冥血?”尘尽拾孺子可教地笑眯眯点点头:“对呀。”妙诀:“你??“不愧是世界上最缺德的人!太岁吸食冥血而成,本就有致幻性,对沾染过冥族血肉的人来说,就如同千百倍吸引力的鸩毒一般。而这是男女主在被打入冥血之后、第一次直面那种渗入骨髓的饥饿和渴望,简直可以丝滑开虐彼此。东方耀天已经单膝跪倒在了太岁之前,颤抖地向着它伸出手,他指尖的温度急剧地被太岁吸走,那朵肉灵芝的样子反而更加清晰了些。妙诀忽然觉得它有几分眼熟,仿佛多年前,在他们那个小村子里也有过这样的东西--那时候二哥哥带他们去山上采蘑菇,见到过形似这朵太岁的肉灵芝。二哥哥说这个东西不能吃,但可以养着玩,被尘尽拾无情地拒绝了。眼前的太岁就像是童年记忆中扭曲变形之后的样子。尘尽拾垂眸看她,指尖微微蜷了下。
他给她指着那朵呼吸着的东西,小声说:“其实,这太岁是从海里浴血漂到这里的,它停下的时候,已经浸满血了。”妙诀一怔,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东西的血能染红整片海域呢……?答案不言自明。那这太岁应该是她看错了,妙诀想,毕竞他们的村子又不在海上,山上的蘑菇更不可能漂到这里。
东方耀天暴吼一声,捏紧刀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按住公玉秋狂摇肩膀。
可就在此时,站在后边的孙麋忽然大声开口了。她语气惊疑,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竞然沾染了冥血?”东方耀天咬牙,回头解释:“这我们并非主动一一”“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孙麋打断他,脸上丝毫没有被太岁蛊惑的神色,清醒又哀伤地站在那里,“我本以为你们和我一样,痛恨这种残忍的方式”妙诀惊了。
近海城看来是真的要向冥族投诚,可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孙麋脸色苍白,仿佛共情着那份痛苦,质问东方耀天和公玉秋:“冥族也是生命啊,你们就没有想过,冥族被抽血的时候,被剥骨的时候,也会疼吗?”尘尽拾不咸不淡地笑了起来。
妙诀彻底惊了。
可是…目前男女主还没成功打死过冥族啊?东方耀天满面讶然,他从未想过,眼前的女子会有这般见解。他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中的冥骨刀,自己从未思考过冥族的处境,因为从出生起、甚至在上辈子,就有无数人告诉他冥族是天地凶煞,屠灭冥族仿佛是他这个姓氏的毕生使命。
东方耀天的心境似乎动荡了一瞬,但转念又想起来时看到的旱情一一农田龟裂,溪泉干枯,百姓身在苦厄之中。
“麋妹妹,你久在近海城中,并未真正接触过冥族,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厉害。”
“可我只知道,百年来他们一直备受欺压!"孙麋说着说着更加动情,“就像…就像我明明是天级火灵骨,却因不适应海域而一直被宗门打压。但纵是如此,我也从未想过用冥族的血肉来让自己变强!”女修清丽的身影在太岁的光芒之前熠熠生辉,彻底震动了东方耀天。一道脚步声不慌不忙地从身后出现。
在漆黑的地底十分清晰。
哒。
哒哒。
孙麋的手微微抖了起来,像是不经意间转过身。虽然早就在暗中等待,但是在看到那白衣人的一瞬间,她还是明显愣住了。传说中冥族能血战琅瑕,通天彻地,可他却有着这样清风朗月谪仙般的外表,如玉面佛子,那人眼角眉梢带着浅淡闲适,清隽得像是一幅淡墨山水。孙麋克制住激动打战的齿关,面上不解地问:“你、你是何人?”妙诀扒在后边,观察着她的神色,忽然意识到近海城这一番操作……似乎是演给尘尽拾看的。
为什么?
她盯着那人修长挺拔的背影,脑海中反复翻涌,忽然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信息一溜烟穿过脑海,百年血泪白驹过隙,她甚至没敢抓住细看。孙麋见眼前男人不说话,缓了语气:“是看石门打开误闯的吗?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很危险……
关心冥族,